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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5日是中华慈善日，歌路营作为被精选出的公益项目，每一笔善心捐款，腾讯公益基金会都将给予高比例配捐。真诚邀请您和我一起，播撒多一点希望，送给远方的孩子们！

她距离同伴的接纳，只有一盏灯的距离

丽丽（化名）是一所农村寄宿制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微胖的她身上似乎有些怪怪的味道，旁边一群孩子指着她说，“老师，她每天都尿床，很臭，你们离她远点。”

丽丽似乎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一直很热情的围绕在我们这边，看起来她特别希望有人能跟她聊天。老师带我们去学生宿舍的时候，我们发现一间宿舍有八张床位，但却只有1张床上有床单被褥，老师说，“这就是丽丽的房间，她一个人住。”我们问老师为什么这样安排，老师告诉我们，“她每天都尿床，太臭了，影响其他孩子。”。

这天晚上睡觉前，我们再次来到宿舍。孩子们洗漱完毕后很快就熄灯了，当走进丽丽的房间时，我们发现她把头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出于担心，我们伸手进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丽丽的额头上满头大汗。“你怎么了？老师可以帮你什么吗？”丽丽谨慎地探出一双眼睛，“老师，你能帮我开一下灯吗？开关在门口，太远了我不敢去。”“你想开灯干什么呢？”“我想去上厕所，我憋不住了，但我害怕……”

当我们帮丽丽开灯，她上完厕所，开开心心地回宿舍睡觉了……

图：丽丽床头放着她从图书室里借来爱看的图书

她们向往的生活，缺少一面窗帘带来的保护

幺妹从一年级起就在学校里住宿，住了六年。她一见到我们，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吐槽。但说起最不满意的事情，幺妹说“我最不喜欢学校的就是不能洗澡，我喜欢踢球，每天都流汗，特别是夏天，身上臭烘烘的很难受！”我们问她，“你们不是有暖水壶吗？为什么不打水到宿舍，至少把身上擦一擦吗？”幺妹有些不好意思，“宿舍没窗帘，怕被人看见了，不好意思洗……”

离开幺妹，我们来到了学生宿舍楼。宿舍挺漂亮的，也挺干净，就是有一股掩不住脚臭味。来到宿舍里，阳台上放着牙缸、牙刷。只是数量少的可怜。8个人的宿舍，只有3个牙缸。再往窗外看，眼见着镇里的主街道和村民们的房子，宿舍里所有一切被一览无遗，毫无秘密可言。我们去问校长为什么没有考虑给宿舍安装窗帘，校长一脸茫然，“为什么要装窗帘？”

我们将幺妹的故事说给他听，校长哈哈一笑，“我们这农村人都很淳朴，没人看，没人看……”

图：没有窗帘的宿舍窗户，窗外就是街上的住户

孩子们久违的笑脸，是幸福也是生机

第一次来到内蒙古乌兰察布卓资县的一所小学，那里有22个学生，其中幼儿班5人；学生里来自单亲家庭的儿童有5个，孤儿有1个，留守儿童7个，贫困建档儿童14个；每个孩子的衣服上都有包了浆的污点子；宿舍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活跃，被孤独的气息填得满满当当……再一次来到这所学校，有一个叫王平（化名）的学生特别开心，在操场上迈着小腿向我们跑过来，从黑黑的小手里抓了一大把西瓜子要塞给我们。我们也接受了他的礼物，然后开启了一场壮大的宿舍美化工程。

当把宿舍的软包装弄好后，王平说的第一句话是“哇！”，第二句是“这也太好了吧？”零下4℃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宿舍变成明亮的温暖，在屋里绕了一圈，我问“你喜欢这种感觉吗？”王平的嗓音细却不尖锐，咬字稍微有些不清楚，“喜欢！叔叔，这是机器猫吗？”“对啊，是机器猫。”“你爸妈在家呢？”“在呢。”“没出去干活？”“没有，就在家里，整天抱着个手机。”“你是不是烦他们玩手机啊？”“嘿嘿（不说话）……”

那一次离开学校时，孩子们又一次跑出来送我们，还说着“小心开车，可别开快，下次啥时候再来”之类超过他们年龄的成熟的话。

图：宿舍美化，给孩子带来温馨的感觉

有住有吃有玩，不等于友好、尊严和幸福

教育部数据显示，在中国乡村义务教育阶段，有2600万寄宿儿童。离家距离远、父母外出务工、家庭照料不便等多种原因造成了他们在小小年龄被迫离家住校。

我们是北京歌路营慈善基金会，成立于2008年，自2012年开始专注服务乡村寄宿学校及学生。2015年之前，我们发现这一群体面临的很大困难在于学校难以提供安全有保障的生活条件，造成他们在住宿、吃饭、交通、洗漱等各方面的基本困难，出现了的大量的问题。当时我们发现他们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睡前障碍”——因为与父母分离，加上糟糕的寄宿条件，造成大量寄宿儿童睡前出现哭闹、噩梦、尿床等负面情绪，于是歌路营发起了“新一千零一夜——乡村寄宿儿童睡前故事”公益项目，十年间，“新一千零一夜”已经入驻超过10000所乡村寄宿学校，累计服务超过了466万乡村儿童。

到了近几年，随着脱贫攻坚的深度持续开展，我们注意到乡村寄宿制学校出现了巨大变化，孩子们的住、吃和玩的问题得到了显著改善：首先是校园中开始大兴土木，崭新的宿舍楼、食堂、浴室、餐厅、操场等等接踵而至，孩子们的生活条件大幅改观。其次免费的营养餐变得普及，孩子们都纷纷吃上了美味又营养的饭菜，自己带咸菜吃馒头的场景在绝大部分地区已经不复存在。第三是大量的年轻教师的出现，他们年轻、活泼、有朝气，校园中到处都是他们和孩子们打闹在一起的场景，校园变得有活力。

图：乡村学校现在可以见到的建筑与设置（2021年摄）

不可否认，目前还有少部分贫困的确存在基本设施薄弱的情况，但大部分地区已经出现了上述的变化。而所有这些变化的背后，都是党和政府对于乡村教育的关注，但是，这些变化之下，也还有那么一些让人眉头一锁的地方：

第一，硬件条件缺乏对儿童的友好和尊重，造成寄宿儿童糟糕的生活习惯和卫生状况。例如没有窗帘的女生宿舍，没有浴帘和大门的澡堂，无法提供储物、晾晒、放置洗漱用品的生活空间，去晚一点就没有饭菜的食堂，夏天没有风扇和防蚊措施的宿舍等等。调查数据显示，19.3%的寄宿生没有带换洗衣服的习惯，55.4%的学生认为洗热水澡不方便，21.0% 的寄宿生偶尔或经常忘记洗脚，6.0% 的学生经常不刷牙，41.2% 的寄宿生从来没有晒过被子，仅有20.1%学生有经常晒被子的习惯。

第二，学生的精神生活丰富难以持续，儿童心理情感状况改善有限。因为年轻教师的加入，校园很容易产生活力，但是受制于缺乏活动经费、缺乏相应培训等因素，校园活动要么流于形式，要么难以持续，很多儿童活动无疾而终、让人惋惜。有报告数据显示，农村寄宿制学校学生抑郁风险在60%左右，学生自责倾向、过敏倾向和恐怖倾向三个方面的检出率都较高，寄宿生与非寄宿生在在躯体外貌属性、自尊水平、个人内部、主动的行为四个维度上得分均低于非寄宿生。

我们想让寄宿儿童过上有尊严、幸福的生活

回到北京，丽丽和幺妹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歌路营团队的眼前，我们想：

• 如果装上小夜灯，丽丽就敢去上厕所了；

• 如果安上窗帘，幺妹就敢洗澡了；

• 如果有专业的情感课程或活动，丽丽也许就可以走进同学们中间了；

• 如果有专业的生活/德育老师常在他们身边，也许很多问题可以更加提早被发现，并在校园中得到解决……

我们这样想，马上就这样做，很快就为乡村学校筹集了200多个晚安加油包，里面包括着牙膏、牙刷、牙缸、洗手液。这些加油包将被送到四川，送到幺妹的学校。

同时，我们也知道，仅有单点回应是不够的；在过去的公益资源关注盖楼、贫困生资助、吃饭等，现在学校的软性建设则是最薄弱的环节，如何让学校更有温度，不再是晚自习下课学生们就要立刻回去睡觉，而是有一小段时间用来放松，做睡前的准备；不再是永远闻着学生身上的尿味，而是能听一听学生真实困难；不再是自以为没人会偷看学生洗澡，而是给予最基本的隐私保护；不再是以管理的视角看待这些父母不在身边、缺少生活照料和生活教育的儿童，不再只追求最基本的安全保证，而是，给2600万中国乡村寄宿儿童追求有尊严、幸福生活的权利。

歌路营团队接下来要做的，是以“新一千零一夜”为基础重新起航，基于当地乡村特色文化，围绕乡村寄宿制学校生活环境改造、校园精神文化生活丰富、支持教师培养进行试点，探索儿童友好的乡村寄宿制学校德育建设模式，促进乡村寄宿制学校学生身心健康、全面发展，让儿童自信、阳光、有眼光。

想想过去的十年，农村寄宿制学校在硬件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想想今后的十年，学校在软性管理上也会有十足的进步。而在当下，我们愿意走在前面，做一个提灯人，引路人，更愿意做一个陪伴者，与学校一起，与学生一起，与所有关注农村儿童的人在一起，探索前方的路。

图：我们的项目模式与活动

中华慈善日，一起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