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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与央行的干预，有时反而是放大了市场风险，混淆了真实信号，虽然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干预市场，但也可能为问题的扩散，创造出更多时间。有时候反弹的越多，未来对市场的伤害就越大。”

——吉姆·罗杰斯

大家好，我是Austin。这期内容我将拆解为上下两部分，以《大空头》电影为背景，对比疫情下的今天，讲述如何在巨大的不确定性中，借助历史预测未来，并思考对策。话不多说，我们直接续上集：老美即将带崩全球经济？最终还是我们打工人扛下了所有…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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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空头》主角介绍

男1：Michael Burry 基金经理 Scion Capital

男2：Jared Vennett 德银交易员

男3：Mark Baum 基金经理 FrontPoint Partners LLC

男4：Jamie Shipley/Charlie Geller “车库”投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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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难以识破的世纪谎言

“世人不会谴责循规蹈矩的失败，却常质疑特立独行的成功。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

07-08年是市场最后的挣扎，也是对主角团的最后一击。表面上市场似乎仍旧由乐观主导，多头固若金汤，但实际上毁灭堤坝的蚁穴早已出现：

1）男3的母公司摩根士丹利，要求他把手里的CDS转给公司，后来他了解到母公司作为CDS的卖方，风险敞口有数百亿美元，超过了整个公司的市值，即一旦次贷危机爆发，哪怕卖掉整个公司，都不够赔给cds的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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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男2一边劝男3跳下摩根史丹利的贼船，一边与摩根士丹利对赌（男3以公司名义跟摩根士丹利买了很多CDS）；

3）市场传言贝尔斯登可能要破产，男4兄弟两人担心手里80%的仓位要成为贝尔斯登的陪葬品（80% CDS从贝尔斯登买）。同一时间，美林银行也爆出了其93年以来的最大亏损。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想到今年美国零售巨头，科技巨头财报的轮番暴雷。（奈飞、脸书、沃尔玛、塔吉特纷纷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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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当时，银行总有提不完的坏账，政府总有救不完的公司，恐慌的情绪笼罩着整个市场，华尔街里人人自危，他们拼了命地把与房贷相关的有毒资产抛售给老百姓，转而不断买入CDS。此时CDS市场早已逆转，美股也涨不动了，主角团的账户终于开始浮盈。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是获利了结呢？还是乘胜追击？电影在这里过于轻描淡写，而实际上，现在才是高潮。

男1的投资人预计美联储会出手兜底，拯救那些大而不倒的“美国梦”，怎么着也得撑过08年大选，因此纷纷逼男1获利了结并撤资离开，等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想到嘴的ikun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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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3的团队则担心，一旦问题恶化成摩根士丹利的信用危机，这些年的努力就只能给母公司填坑。团队纷纷劝他把手里的CDS卖掉，现在套现至少团队和客户都能分到钱，毕竟大家还负有投资者的信托责任，但男2坚决不肯。

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刻，谁特么还管信托责任，如果华尔街有信托责任，这件事就不该发生。

所有人都担心，一旦CDS的卖方公司破产，他们作为买方手里就剩一堆废纸，这也是男1一开始最担心的极端情况——卖方毁约。所以男1当初才会把钱分散到不同的银行。试问如果你把赌场干倒了，那赌场拿什么赔你？如果你做投资，你有想过卖方没钱赔吗？

但回过头来想，顶着全世界的骂名，亏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等来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你就真的甘心这样离开吗？不，你肯定不甘心，换作是我，我也不甘心，主角团也是。为了见证诸神黄昏，这场狙击必须进行到底。

得益于最早进场，男1的建仓成本价是最低的，所以他最早考虑分批（平仓）离场，从07年年底一直到08年Q2。结果虽然是赚钱的，但这期间，由于投资人的不信任和赎回，男1被搞得焦头烂额，一边跟市场厮杀，一边跟投资人撕逼，导致最终利润远低于男1的预期，并且08年还小额亏损了（总体是赚钱的）。他自己也很无语：明明最早是我发现了这桩索罗斯般的世纪交易，为什么赚大钱的却是约翰保尔森(John Paulson)。事实再一次证明，最聪明的人往往未必能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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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保尔森 (John Pau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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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对冲基金收益排名前十中，约翰保尔森独占四席

男2是主角团中唯一不是投资人身份，却利用公司资源成就自己的人，也间接救了东家。他一边给东家卖CDS赚佣金，一边劝东家去别的投行里买CDS（转移风险），比如男3的母公司摩根士丹利。

作为打工人，男2在07年年底，就拿到了德意志的数千万美元奖励，但这里有一半是公司股票，到了08年美股崩盘时，奖金赚多少，德意志的股票就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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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2跟男3一样，为公司赚的钱，都不够给公司自己挖的坑塞牙缝。实验证明，千万别用自己的劳动所得去填资本家的坑，否则就是上班勤且苦，老板换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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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4两人则在危机蔓延到欧洲前顺利脱手，刚好也赶在了贝尔斯登破产前。而男3是电影里唯一拖到08年下半年才开始离场的人，这期间他不仅一直持有CDS，还做空摩根士丹利及其关联公司的股票，誓要让贪婪的资本付出血的代价。

这就好比你是大象公司的员工，2020年你用CDS做空了大象的信贷资产包，接着在2021年，趁市场还没意识到大象及其母公司都有问题时，你还做空了它们的股票，然后不出意外的话，《大空头2》的主角就是你了。

不过这样的操作，估计1万人里可能也没有1个。换作是你，如果感觉到东家出问题，你是坐等N+1呢？还是给它致命一击？

这里我再补充2点交易细节：

1►

为什么在电影里，主角团的CDS都是直接全部

卖掉离场，而现实中，他们却是分批离场？

一部分原因是，主角团几乎都遇到过投资人质疑或赎回问题，获利了结是回应他们的最好方法。另一部分原因是，避免因大面积抛售（全部离场）而引起对手方，刻意提高报价或者拔网线（不想让你赢）。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要等癌症完全失控（扩散更彻底）后收割，才能赚最多的钱，这么做虽然有点不道德，但当时做空者几乎都这样做，包括刚刚提到的约翰保尔森

2►

为什么狙击时要在不同时机、不同市场建仓呢？

07年之前主战场是场外的CDS，08年后则转入了（场内）股票市场。因为癌症扩散需要时间，一开始房市的问题并没有反映在股票市场上，股市的反应远远落后于房市。你可以理解为股市的玩家刚开始并不觉得这是癌症，受影响的也只有少量银行股（与地产股），它们也声称自己只是短期计提。

当时的美国政府还力挺银行，说政府有信心也有能力解决问题，时任美国财长的亨利·保尔森(Henry Paulson)在08年7月，就说出了经典名言：

如果不是癌症末期，你拿火箭炮干什么？这些自欺欺人的行为反而加速了市场的担忧，从金融传导到实业，甚至到最后，连最为稳定的货币市场都蚌埠住了。简单理解就是xx宝变成了负收益，还无法取现。

不仅如此，当这些癌细胞迅速从美国扩散至欧洲，甚至全球的时候，可做空的选择就太多了，连恐慌指数vix100行权价的看涨期权，都有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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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今天，通胀预期最早带崩的是美债市场。那时候没几个人觉得美债收益率的飙升是个问题，直到收益率倒挂引发衰退信号，通胀预期演变成滞胀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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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美国政府还一如既往的嘴硬，眼睁睁看着商品暴涨，工资和通胀螺旋式上升，随后引发全球加息恐慌。多个国家股市、债市、汇市全线暴跌，最近连桥水也加入了做空大军……（股汇债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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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管是无能还是恶意，一旦他们的世纪谎言被识破，这对市场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所以，做空交易最难的是择时。无论进场还是离场，每一次决策都显得无比艰难，因为你无法准确估算谎言什么时候被识破，甚至你都分不清什么是谎言。

如果一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撒谎，那很容易就被看出来，而如果一个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撒谎，那你又怎么辨别呢？曾经有人测算过，如果次贷危机推迟3个月爆发，主角团可能就要被团灭了。

第四章：被恐慌笼罩的市场

“世界上最危险的毒品莫过于低息借款和过度信贷。

——本杰明·M·安德森”

2008年的前5个月，是痛苦的宽幅震荡期。

1月，美股在美联储降息预期下开始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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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贝尔斯登在美联储兜底的情况下，被摩根大通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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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油价大涨至145美元。市场认为美联储已经没有降息的空间，三大评级机构也开始调查评级过程中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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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面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08年次贷危机与22年一对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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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月，诸神黄昏终于到来。雷曼宣布破产，美国政府各种救市政策整活。可惜市场不买账，天天摆烂。美股创有史以来最大的单日以及单月跌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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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短的1个月，每天都是炼狱，救市政策一出来，瞬间就被恐慌情绪打得体无完肤。救市政策越多，说明隐藏的问题越严重，市场的信心崩塌就越快，活脱脱的资本主义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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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主角团意识到，他们的“成功”不但归功于美国政府一开始就错判了形势，还有这些年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行为，这无疑是纵容大家继续“犯罪”，如今他们都要为错误付出代价，只不过最终还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扛下了所有。

先不说当时要求惩罚华尔街（诈骗）的声音有多大，对美国政府而言，救不救是一回事，怎么救又是另一回事。因为此时的次贷风险已经完全失控，风险敞口高达数万亿美元。

我说过，政府不是医生，更别说贪婪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导致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就连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事后回忆中也说道：07年8月15日，这才是危机的真正起点。

我给大家做个对比，这是今年6月15号在美联储新闻发布会上，现任主席鲍威尔对通胀失控的态度。（是不是有当年的内味儿了？）

这场世纪大崩盘最终在09年3月，美联储拿出了核动力印钞机后得到了缓解，也给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嘴炮政策画上句号（所以说火箭炮有什么用？），市场逐渐恢复了信心。而恰好此时，一个新兴产业引领了下一轮的造富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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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明日危机的伏笔

“人类能从历史上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收教训。

——黑格尔”

故事复盘到这里，主角团最终获利多少，结局如何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没有了CDS，次贷危机就不会爆发？是不是没有了主角团，美国政府就会反省自己？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腐肉只会招来苍蝇和秃鹫，历史一次次地告诉我们：偏见造就了问题，问题的共振酿造出危机，对危机的低估就引发了熊市。从信贷泛滥、监管放松的那一刻开始，结果早已注定。美国人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当初没有把次贷危机扼杀在2006年，现在同样也没有把滞胀危机扼杀在2021年。

所以，当我看到美国一个套餐，20年卖28.8美元，21年涨到55.2美元，房价却重回08年的高度，就感觉这波通胀很可能成为美国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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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行了大量调研，以及复盘了70年代的滞涨危机与08年的次贷危机后，我就坚信22或者23年，美国人一定要为之前的错误埋单。

同样的，这次癌症扩散的地方也不止美国。以前还会考虑放贷，现在都直接撒币，这好比人生病，吃完肾上腺素觉得还不过瘾，直接吃伟哥，这身体受得了吗？完全不考虑副作用吗？

扮演男1的演员今年就发过推特说，美联储现在紧急加息，只是为了在后续衰退时有降息的空间，因为他们早就预料到滞涨危机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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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印钞机能停下来，供应链问题、大宗商品问题、地缘政治问题短期内都是无解，而这些都是影响通胀的核心因素。你不能解决问题，你就会成为问题，美联储也一样。

不过我也得说句公道话，政府与市场之间存在着多层博弈，对政府而言，市场怎么管（方式）、管多久（时间）、管多宽（范围）、管多深（尺度）都没有一个既定的标准，正确与否更无从谈起。今天看似正确的引导，也许就成为明日危机的伏笔。

治理经济从来都不像专家和键盘侠说的，搞几个数据，码几行字这么简单，很多时候不是寻找两全其美，而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不是做了一定会怎么样，而是不做一定不会怎么样。市场与政府都是老谜语人了，或许这段对话能让你们体验一下那种处境。

结论

“越是重大的危机，越无法从历史经验中得到预测。

——塔勒布”

最后，我想说，美国（通胀）会不会爆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美国这两年一定会迎来衰退，那些猪队友也会跟着遭殃，只是有的人轻伤，有的人重伤，还有的人是内伤，懂的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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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期内容的初衷，是想给大家带来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我们不仅可以看好，也可以看衰，机会往往就在你的一念之间。次贷危机后，全球最大的私募公司黑石集团与当年的“大空头”保尔森，都陆续抄底美国房地产，所以，不要相信资本世界的神话，那些越不合理的现象背后，往往越容易隐藏机会。

谢谢你能看到这里，我是Austin，我们下期再见，拜拜~

编辑 | Chelsey

原创 | Aus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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