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盛博药罗永庆:一定要做成抗新冠药
@腾盛博药2137HK:
以下内容转自:经济观察报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已两年多,在传统公共卫生手段之外,疫苗和治疗药物同样是必要的疫情防控方式。如今小分子新冠药物Paxlovid已经在全国多地的定点医院使用,新冠中和抗体药物已获批,但还未在国内正式使用。 经济观察报 记者 瞿依贤 罗永庆最近的主要工作是推动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的生产供应准备工作。 这款单抗是腾盛博药(02137.HK)旗下控股公司腾盛华创的新冠病毒治疗药物,在去年12月初被国家药监局批准上市。 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已两年多,在传统公共卫生手段之外,疫苗和治疗药物同样是必要的疫情防控方式。如今小分子新冠药物Paxlovid已经在全国多地的定点医院使用,新冠中和抗体药物已获批,但还未在国内正式使用。 “生物药从获批到商业化都有一个过程,从原液开始生产,一直到制剂,再到药检放行,起码要四五个月。我们是通过CDMO(合同研发生产企业)来生产的,拿到MAH(药品上市许可持有人)的确认需要时间。现在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罗永庆说。 加入腾盛博药之前,罗永庆是吉利德全球副总裁、中国区总经理,吉利德在全球疫情初期因瑞德西韦获批而名声大噪。但由于国内病例数减少,瑞德西韦针对重症、轻/中症的临床试验分别提前终止、暂停。 2020年9月,罗永庆履新腾盛博药,担任总裁兼大中华区总经理,继续专注在公共卫生领域,并继续完成其做成一个抗新冠药物的愿望。罗永庆1992年进入医药行业,最开始在上海做了三年外科医生,后来进入药企。他供职过的 4家药企全部是全球Top10——默沙东、诺华、罗氏、吉利德。 新冠中和抗体 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联合疗法从最初的实验室研究到完成国际3期临床试验,并最终获批上市,历时仅20个月。 2020年5月,腾盛博药、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和清华大学三方正式签署投资协议,在北京成立腾盛华创公司,以共同开发这款新冠中和抗体联合疗法。 经济观察报:辉瑞的新冠口服药今年2月在国内附条件批准,现在国内很多地方在用了,这会影响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的商业化吗? 罗永庆:不影响。新冠防治的医学手段主要有三个,疫苗、小分子药物、中和抗体药物,他们在疫情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疫苗是用于健康人群的,其作用是预防感染、防重症、防死亡,但是任何疫苗都存在免疫突破。 小分子新冠药物的作用是抑制病毒的复制,口服用药更加便捷。但没有加强免疫力作用,假如病好了,人的免疫功能还跟原来类似,患者还有可能被再次感染。 中和抗体的好处是,第一,防止病毒入侵;第二,有免疫功能,就像打免疫球蛋白,可以增加抵抗力;第三,抗体的半衰期都相对较长,特别是经过特殊基因修饰的抗体。以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这一对抗体为例,它是一个长效抗体,注射进人体后可以保留很长时间,甚至长达一年还能在血清里检测出抗体。 经济观察报:中和抗体的市场规模跟小分子药物比怎么样? 罗永庆:中和抗体与小分子药物是互补的关系。小分子药有其便利性,使用人群更广泛,并且小分子药是化工生产的,生产线可以扩增到100万人份、1000万人份。中和抗体是活的细胞生产的,细胞的生产需要更长时间,产能要放大并不那么容易,成本上做不到像小分子药那么低。中和抗体除了提供良好治疗效果的同时,还可以用于暴露前和暴露后的预防,对新冠肺炎从治疗到预防起到全程管理的作用。 在美国,中和抗体是订几百万人份的,实际上他们是希望高风险人群能使用中和抗体。对于年轻人来讲,口服药的确更方便,但老年人多有基础疾病需要服用其他药物,或者肝肾功能欠佳,用小分子药物要考虑禁忌症和药物的相互作用。 经济观察报:这个抗体在国内会是政府采购吗? 罗永庆:我们在跟相关部委讨论,目前我们的中和抗体联合疗法已经纳入了很多省份的医保目录,而且也进了我国最新版的新冠诊疗方案。目前我国的新冠治疗是免费的,是由政府来支付的。 美国的机制是完全通过政府采购,我觉得未来国内可能不会完全一样,有政府采购的部分,也会有商业销售的部分。 经济观察报:去年10月你们就在美国申请紧急使用授权了,最新报批进展是什么? 罗永庆: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目前还在进行GMP(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核查流程,本来FDA是要派人来中国核查的,但因为疫情,核查工作有一定的延迟。 生产核查在药物上市之前是必须要完成的,中国国家药监局也一样,一个药物被批准之前,既要看其临床试验数据,同时还要进行GMP(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核查,两部分工作拼在一起才能最终上市。 经济观察报:病毒结合抗体的部位经常发生突变,现在是奥密克戎毒株,未来继续突变,你们的抗体会不会失效? 罗永庆:我们2020年选抗体的时候做了很多前瞻性的设计,比如用了两个抗体,而不是单个抗体,这两个抗体结合在刺突蛋白不同的位点,而且结合位点的作用机理还不一样,一个是阻断病毒与宿主细胞的结合,另一个是阻断病毒结合以后和宿主细胞膜的融合。 第二,我们用的是大剂量,1000mg+1000mg,这是所有获批的新冠中和抗体里面的最大剂量,这意味着我们留了足够的空间以应对病毒的突变。 第三,我们通过基因工程改造,把抗体的半衰期从20天延长到70多天,使它在血液里保持很长时间。病毒进入人体的前7天都在快速复制,抗体治疗在血液里保持7天的高浓度,这是很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小分子药要连续服用5天的原因。我们的抗体抗病毒效果很好,还可以通过提升免疫力,起到潜在的预防作用,因为一次注射后,至少在9个月内保持一定的血药浓度。 第四,我们进行基因工程改造以后,抗体和肺组织、呼吸道的结合能力比普通抗体强,所以局部浓度会高。 目前全球多个独立实验室的相关数据表明,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联合疗法对奥密克戎BA.2有效。未来如果有BA.4、BA.5突变,这一联合疗法是否有效还要看数据说话。 跨国药企和Biotech 经济观察报:你是吉利德中国1号员工,业内非常肯定你在吉利德几年的工作,为什么在“高光时刻”离开? 罗永庆:我曾经参与上市或者运营的药物非常多,包括心血管药、糖尿病药、眼科药、肿瘤药等。因为我曾经是医生,我希望这些药能够给病人带来健康,对社会产生价值,这种价值在这次疫情中特别突出。 我从吉利德开始做传染病药,最开始推动丙型肝炎药物上市,希望能实现“天下再无丙肝”的愿望。在吉利德的3年间,我们共获批了8个药物,包括艾滋病、乙肝和4个丙型肝炎的药物,而且这些药现在都进了国家医保目录。 在吉利德时我就希望开发瑞德西韦用于治疗新冠。当时欧美国家还没有疫情,中国是第一个开展瑞德西韦临床研究的国家,我们是在武汉做的临床研究,但因为当时国内的新冠患者入组人数不够,我们最终不得不停止了该临床研究,很遗憾在中国没有做成。 当时我的愿望就是一定要做成一个抗新冠药,因为新冠对人类健康、社会、经济影响非常大,我做了20几年的药,如果不能做出一点贡献那是非常遗憾的事。 2019年底洪博士(腾盛博药联合创始人、CEO洪志)就来找过我。洪博士在抗感染性疾病领域很有名气,是华人中的顶级科学家,但当时我觉得时机并不成熟,为此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后来随着疫情的爆发,我在吉利德做瑞德西韦,直到2020年5月终止了瑞德西韦在国内的临床研究,那个时期洪博士再次找到我,说他与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和清华大学张林琦教授团队正共同开发新冠中和抗体,希望我能参与。那个时刻我动心了,因为我当时的愿望就是一定要做成一个抗新冠药,对于一个做药人来说,有这样一个机遇是非常宝贵的,所以我最终加入了腾盛博药。 去年12月我们的抗体成功获批,我想这也是对我长久以来那个愿望的交代。接下来我的工作重点就是药物的生产、供应和商业化,我希望能够尽快让这一创新药物帮助到有需要的患者。 经济观察报:你在跨国药企工作20多年,一下换到Biotech(生物科技公司)公司,工作方式有什么不一样? 罗永庆:我在吉利德担任中国区总经理,公司的总部在美国,很多事情会受美国影响,中国只是一个分公司。现在我们就是总部,腾盛博药是一家中美双总部的生物科技公司。例如新冠项目,都是我们美国和中国团队一起工作的,我们的临床试验也是中美两地一起进行的,并且我们的注册申请也是同时向美国FDA和中国国家药监局申报的。 安巴韦单抗和罗米司韦单抗的临床前和一期临床是在中国做的,二三期临床是在NIH(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支持下,在6个国家做的。而中国的Biotech大部分都是在中国批了以后再到美国去,完全同步的不多,而我们是完全同步的。 2020年7月,我们在中国做了临床前和一期临床后,国内因为疫情防控非常成功,就很难找到患者了。但那个时候欧美国家的患者人数不断增加,所以NIH就开放了一个平台型试验,由NIH来出资,并组织和主导临床试验,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公司的药物和疫苗都可以申请到这个平台来做临床试验。 我们就把这一对抗体的临床前和一期临床数据向NIH提交了申请,NIH的专家组来对这些数据进行评估,分析这个药有没有可能成功。如果通过了评估,药物就可以拿到那个平台做临床研究,并且费用由NIH支持。当时评估下来我们的抗体排在前三名,所以就免费进入了这一平台,并且开展了二三期连做的临床研究。最后我们共计入组了847个患者,用这个数据来支持此抗体联合疗法在美国和中国的报批。 另外,在Biotech公司每个人都不能被自己的职位所限制,大家需要对各项事务亲历亲为,一个人可能需要干很多不同部门的工作。并且,Biotech公司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赖性更强,因为不像跨国公司各部门都有很多人,所以Biotech公司各部门之间需要更紧密的协作。 Biotech公司会更勇于冒险,敢于担当,做正确的事。就像腾盛博药,当我们面对新冠这样的大流行疫情时,我们义无反顾地投入了10几亿人民币来开发中和抗体治疗药物,当时我们的联合创始人洪志博士及整个团队冒了很大的风险,做出这样一个决定需要有很大的勇气与担当。并且我们跟中国政府部门和医院合作,捐赠了近3000人份这款抗体,救治了近1000例患者。 资本市场和商业化 经济观察报:腾盛博药上市的时候(2021年7月13日)股价是22.25港币/股,现在只有8块多,你怎么看这种变化? 罗永庆:资本市场的上下波动都很正常,2021年以来医疗整体板块的表现都不如从前。当然市场好就有更多的钱投入,可以再融资,再投入研发。但市场不好的时候,坚持做正确、有价值的事情,是做药人需要坚守的价值观。 做药跟做互联网不一样,周期特别长,通常需要花10年的时间,很多公司半路上就夭折了,所以为什么这么多18A公司到香港上市,因为早期上市能融到钱,当然你有强大的资本支持可以是例外。但是在互联网行业,它可能市值已经做到100亿都不需要上市,因为已经有足够的现金流了。 我举这个例子的意思是,从长期来看,决定制药公司核心价值的是研发管线和人才。我并不认为市值能真正反映我们的价值,一切还是要用产品的临床数据和给患者带来的价值说话。 经济观察报:行业不景气的时候,传导到你们商业化的压力会很大吧? 罗永庆:也不会,说到新冠中和抗体的商业化,我们到今天为止商业化团队也只有区区几个人而已,并且也没有做任何推广,但我们已经收到近20个省份和几百家医院的采购需求了。参与过我们抗体临床试验的、后来用过抗体进行紧急治疗的专家有很多,总的来讲,我们还是以科学和数据为主。 我们公司现在员工总共120个人左右,70多人在中国,40多人在美国。我离开吉利德的时候中国区也才400来号人,腾盛博药在这一点上与其风格一致,我们会有商业化团队,但不会招很多人,人员会很精干。 对Biotech公司来说,没有一个新药上市、进入商业化,没有走过生产这一关,都是不完整的。腾盛博药已经证明了我们药物研发的能力,还有报批注册的能力,接下来马上就是生产和商业化,从头到尾做过一遍,是我们最大的价值。 点击图片阅读原报道 关于腾盛博药 腾盛博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腾盛博药”;股份代号:2137.HK)是一家位于中国及美国的生物技术公司,致力于针对中国及全球重大感染性疾病(如乙型肝炎、COVID-19、人类免疫缺陷病毒 (HIV) 感染、多重耐药 (MDR) 或广泛耐药性 (XDR) 革兰氏阴性菌感染)及其它具有重大公共卫生负担的疾病(如中枢神经系统 (CNS) 疾病)开发创新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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