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主义工业审美将限制苹果产品的创新迭代

苹果的崛起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和前首席设计师乔纳森·艾维 爵士 (Sir Jonathan Paul Ive)在工业审美上的偏执,他们的团队极致地追求简约主义工业美学,强调简洁、干净的线条、轻薄小巧的体积。这种工业审美在发展过程中受到日本的“禅宗美学”(Zen Aesthetics)的深刻影响,追求朴素和自然美感,强调每一个设计细节都有其功能,尽量减少冗余。极简主义奠定了苹果品牌的设计基调。

乔布斯的“战友”,设计大师乔纳森·艾维爵士

在21世纪头十年的半导体工业应用技术大爆发的背景下,消费电子相关领域从量变到质变,触屏生产的规模化,SOC行业的井喷等等一系列条件成熟,于是在物理层面上,集成电路设计工程师,工业设计工程师,通讯工程师们等等能够在满足极简主义工业美学的前提下,将很多当时看起来非常时髦的技术整合到简洁轻薄的手机壳里,显得富有“未来感“。加上移动互联网黄金时代的buff,苹果顺应时代崛起。

到了2024年,苹果依然坚持其极简主义工业审美标准,那么iphone的技术整合容量不可避免地遇到边际效应,技术迭代放缓。在线条简洁、体积轻薄的iphone里,再往里面塞入新的技术和功能,就好比从湿海绵挤出水,虽然再挤一挤,总是会有水的,但是越到后面越费力,难度堪比挤牙膏。

原因是:人类难以做到在消费电子领域每隔10年都触发21世纪头10年那样的质变式飞跃,人类多数时期的进步都是稳步量变、渐变。所谓质变的必要条件是:人类在系统工程的各个细分关联领域纷纷突破瓶颈,克服短板效应。克服某一个细分领域的瓶颈尚且需要水到渠成,更别说克服多个细分领域的瓶颈,所需时间跨度之长,往往会消磨期待者的耐心。

在没有等到质变发生的那些漫长的量变岁月里,从业者们往往都是通过增加冗余设计、扩大容量体积、堆叠参数、变更拓扑学方案和几何学方案来应对产品升级的需求,整合零星的技术创新,市场反馈通常不差。

例如,三星Samsung在2021年推出三折叠屏手机 tri-fold:

2021年时三星率先推出的三折叠屏手机

之前三星还推出了柔性卷屏手机样机。

其实在更早的2016年,三星就推出了双折叠屏手机 Samsung fold。很快接着推出Samsung Flip。

就在三星应用新的几何概念打破过去的审美基调的同时,其他Android厂商也纷纷跟进尝试。

到了2023年,不仅仅是三星,小米、Oppo、Vivo、华为、荣耀、传音等纷纷在双折叠屏Fold和Flip上建立了成熟的产品线。

加装小米拍立得硬件的小米Mix Flip

到了2024年苹果发布会的同期,华为像3年前的三星一样,推出了自己的高端三折叠机型华为XT非凡大师:

至少可以确定,双折叠机型Fold和Flip如今已经成为移动硬件终端的成熟细分市场了,而且属于高端市场。

三折叠屏机型有望开拓更高端的市场需求,抢夺Pad的市场,甚至一部分笔记本电脑Laptop的市场,对于App生态圈也会造成冲击。

然而苹果公司的设计团队在库克时代只是容许手机的长和宽小心谨慎地增加,在一些细节上根据硬件发展进行打磨,对于其他的改动方案则不太敢触碰。

产业界的相关消息甚至报道苹果的Flip机型最早也要等到2026年去了。至于三折叠屏手机,那就更遥遥无期了。就算是考虑到库克惯用后手策略和擅用后发优势,那也不至于非要等到2026年甚至2027年吧?毕竟双折叠屏机型Flip和Fold的硬件产业链都已经成熟,且市场利润可观。

唯一的解释就是苹果公司的企业文化、设计团队、产品策略均被乔布斯—艾维 时代奠定的极简主义工业美学深度捆绑,难以做出改变,至少迫使他们做出改变的阈值很高。

包括库克本人,当初能被乔布斯推荐为接班人,必要条件之一就是库克本人也是拥护乔布斯的极简主义工业美学的。

当企业的重要团队都是极简主义工业审美的拥趸时,持不同主张的少数派难以在公司内发挥作用。

与之相辅相成的是,苹果品牌的粉丝果粉们当中的铁粉已然都是极简主义拥护者们。这部分粉丝消费者的购买力,构成了苹果公司的业绩基本盘,客户群体分布信息反馈到苹果公司市场部时,也强化了苹果公司高层中极简主义路线坚定者的话语权,进一步弱化不同声音少数派。

这就好比一些政党,当其在选举造势中越来越依赖其 基本盘时,那么这个党派的几乎所有党内初选都会被这些基本盘选民的选票所绑架。以至于温和派选民、中间派选民逐渐不再成为该党的拉拢关照的对象,该党的主张和高层也就越来越和其基本盘选民同质化,逐渐失去拉拢其他选民的企图心和耐心。这对于政党的长期发展其实是不利的,往往最终因为失去中间派选民和温和派选民的支持而远离权力中枢。

回归主题,苹果公司的极简主义工业审美观不能容忍任何刺激强迫症的投影面分布。这导致iphone的后摄像头部位的厚度也不敢增加一点点,深怕摄像头的边缘和手机背面之间形成较明显的圆柱几何形态。导致iphone难以再扩大后摄像头的感光元件CMOS尺寸,也难以在不牺牲其他光学参数的情况下扩大光圈,在景深上的突破潜力受限。

CMOS尺寸是重要物理参数,同样的镜头,不同面积的CMOS导致不同的等效焦距,像素设计上限差距很大,ISO设计上限也有差距

而其他的手机品牌,已经在摄像头上开启了军备竞赛:旗舰款的手机后摄像头的凸起开始明显化,虽说不顾及强迫症群体的感受了,但从量纲上算,这种设计改变也谈不上大。总之,后摄像头镜片到CMOS之间的距离的增加,使得1英寸CMOS感光元件开始成为Android旗舰款的标配。

更大的空间也为更复杂的镜片组的设计创造了纵深条件,1/1.2大光圈上限的镜头也开始出现在手机后摄像头群中。甚至在中焦段上实现不依赖数码插值的1亿像素变得可行。

1/1.2甚至更大光圈的应用,将突破手机拍照景深瓶颈和夜拍瓶颈

果粉的基本盘中,不少人看到华为小米手机背后凸起的摄像头群 扁圆柱体就会头皮发麻。

Oppo旗舰机背部的摄像头群组凸起

不排除这些Android品牌的设计团队再大胆一点,继续扩大手机后摄像头群的面积和厚度。理论上,如果手机后摄像头的厚度增加到12毫米,4/3英寸CMOS 是可以作为广角镜头和鱼眼镜头的感光元件的,这是实现入门级微单/单反相机的基本参数。

手机厂商们在光学性能上的军备竞赛真的重要吗?以前笔者可能会觉得华为小米这种商业策略有些鸡肋。但是进入AI时代,看法改变了。

起初手机厂商们在光学性能上的军备竞赛确实是为了讨好摄影拍照爱好者、自媒体用户、特定职业需求用户的市场(当然,这类需求群体的消费基本盘也是很庞大的),如今还多了一层目的:为视觉AI应用的爆发做铺垫。

视觉AI的应用中,图像质量是很重要的,甚至是一个瓶颈,很多场景下,即便巨量数据machine learning后产生的模型,如果在推理阶段遇到的图像数据画质不够完美,出错的概率也是不低的。

典型的案例就是Tesla FSD的视觉识别,其中一个瓶颈就是受限于摄像头成像的景深、层次立体感、噪点等等因素,FSD的误判频率使得其审批依然面临法律层面的诸多困难。

人类不同于蝙蝠,人类的智慧很大程度上是依赖视觉进行信息输入的。那么当人类参考自己的智慧生成AI,也会高度依赖图像信息作为数据输入。如果手机的光学性能比不上人眼(正常视力情况下),移动终端的视觉AI场景应用会受限。

最近手机市场的改变只是刚刚开始,不排除三星、小米、华为等友商在摆脱了工业美学的束缚后,未来可能继续抛出新的Game Changes,催化出新的衍生市场。

作为Apple的多头,笔者认为:即便目前苹果就算从管理层到粉丝基本盘都被 极简主义工业审美捆绑,股价依然长期上涨,因为把极简主义工业审美写在基因里的群体基本盘的消费总量依然很大,足以确保苹果公司的现金奶牛地位,不断进行回购,确保股市长牛。

只是股民们普遍期待Apple有更大的想象空间,希望苹果能够容忍不同的工业审美,扩大产品线,拉拢更多消费群体,以适应新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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