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菲特比比投资能力?

所有热衷于在美国股市选股的散户投资者,在做出自己的投资决策之前,其实都可以首先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和巴菲特相比,我的选股和择时能力如何?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任何一个散户股民,都可以选择购买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或者决定自己去炒股。如果选择前者,这就好比把钱交给巴菲特,让他替自己投资。

相信很少有散户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比巴菲特更厉害。这主要是因为,人家是用业绩说话的。巴菲特难能可贵的地方,是他的投资业绩都是公开可查的。仅凭这一点,全世界绝大多数所谓的投资传奇就做不到。举例来说,从1965年年初算起,到2024年4月底的59年间,标普500指数的年回报为10.2%,同期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年回报为19.8%,差不多是标普500指数的一倍左右。假设在1965年年初买入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价值1000元,到了2024年4月底,这1000块钱会变成4255万元左右。

有些读者可能会说,拿五、六十年前开始累计的业绩来比,时间太久远了,那时候我都还没有出生,也不可能回到60年代去投资。但事实上,即使我们看最近10年,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的表现也还是相当不错的。比如从2014年8月23日到2024年8月25日的十年间,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的年回报为12.8%,超过同期标普500指数的年回报(10.98%)。虽然超过的幅度不如之前提到的60和70年代,但是考虑到最近20年股市更高的有效性,能够持续10年以上战胜股票指数,其难度其实要比上世纪高了很多。

值得指出的是,巴菲特在公开场合多次规劝散户投资者放弃选股,放弃择时,满足于买入并长期持有标普500指数基金。然而巴菲特自己的投资方法却充满了选股和择时。

举例来说,我们可以观察一下目前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投资组成。

数据来源:美国证监会SEC,彭博社,数据基于2024年第二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市值基于2024年8月15日

假设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市值为100美元,那么大约有29美元是现金。也就是说,巴菲特并没有满仓投资,而是只是投出去约七成的弹药。我们去判断任何一个投资者,他对市场的乐观或者悲观程度,最准确的方法就是看他的持仓数据。这个数据,比他说的任何话都更有说服力。从巴菲特持仓的现金比例就可以看出,他对美国股市的期望是有所保留的。背后的原因不一而足,可能是觉得目前市场估值太高,或者没有让他看得上的值得购买的股票,或者其他外人不知道的原因。

除了现金以外,伯克希尔哈撒韦大约39%的市值来自于其控股的运营子公司,比如他旗下的保险业务和能源业务。这些运营业务系伯克希尔哈撒韦经营多年,属于真正的长期投资经营,不太可能像非运营投资那样进行择时交易操作。

除去上面这两块,最后剩下的约32%才是巴菲特的投资业务。这其中,仓位最重的股票包括苹果、美国银行、美国运通和可口可乐。考虑到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体量,巴菲特选中投资的股票并不算多,可谓集中度非常高。这也是他经常强调的投资哲学之一:如果决定要选股,那就应该走少而精的策略,深度研究自己擅长的那几个行业,并选择几个有限的股票即可。

事实上,在保持30%空仓的条件下,深耕并找到几个表现优异的股票,是战胜标普500指数的唯一方法。也就是说,巴菲特想要继续保持其优异的投资业绩,持续战胜市场的话,他不得不选出能够大幅战胜市场的股票,并且在相对低点买入,高点卖出。

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组合中的重仓股,苹果股票。2016年第一季度,苹果股价在30美元左右时,巴菲特做出重要决定,投资10亿美元购买苹果股票,占到了当时苹果流通市值的1%左右。在那之后,巴菲特陆续加仓,到了2024年第一季度,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苹果约5.8%的股票。此时苹果股票的股价已经大幅度上涨到每股近200美元,为巴菲特带来了丰厚回报。然而到了24年第二季度,巴菲特忽然决定减持50%的苹果股票,让市场吃了一惊。从这一系列的操作,我们不难看出,巴菲特不光选股,也经常择时操作。一方面他十分强调长期投资的重要性,比如他持有的可口可乐,美国运通等股票都持续了好几十年,但另一方面,巴菲特并不受长期投资哲学的限制,在做出出售股票的决定时,毫不拖泥带水,想出售时就出售。

通过研究学习巴菲特,我们可以得出一个重要结论,那就是想要战胜市场,获得比像标普500指数那样更好的投资业绩,其难度远超大部分人的想象。任何一个普通散户股民,不管在投资团队知识经验,或者信息资金优势,或者券商和银行关系上,都远非能和巴菲特相提并论。因此想要获得超过市场指数的超额回报,几乎是不可能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聪明的投资者,需要做到的第一步,就是认清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扬长避短,坚持做一个理性的投资者,而非赌徒。

本文首发于FT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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