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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巴以关系史:谁才是对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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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说明:小话不定期给大家分享有趣的故事,内容来源于网络,希望给您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 转自公众号:尽量有趣一些 巴以问题再次成为世界焦点。 “哈马斯向以色列发射数千枚火箭弹,以方则报以空袭殃及巴勒斯坦平民”,稍有年岁的人,对这类新闻场景都不会陌生。 巴勒斯坦同以色列的实力对比,就如孩童和壮汉似的。巴勒斯坦为何孜孜不倦的”招欠找死“?以色列又为何不以暴力一劳永逸地解决巴勒斯坦的问题? 这些都不是容易回答的题目。 本文希望能以文字的描述,将我的读者们还原到那段不算长却极复杂的历史进程里,试图谈论诸如“巴勒斯坦意味着什么?巴以和平的困难究竟在哪里?”一类的问题。 零重要的概念与图解 以色列是犹太人建立的国家,巴勒斯坦乃至整个中东地区则是阿拉伯人的世界;阿拉伯人支持巴勒斯坦地区的同胞,与以色列有长期的对峙,这是对中东稍有了解的朋友都会知道的事实。 巴以问题是人类现代历史上极不公平的复杂事件,也是以色列这个国家诞生第二天就与中东列国陷入战争的直接原因。 以色列和中东世界一共有五次大规模的战争,其中的四次全是围绕着巴勒斯坦问题开展。今时我们所谓“巴勒斯坦国”,也完全包括在以色列的国境以内。 地图是历史的基础,这是相当清晰的一幅。 开篇第一节,须要明确两处极重要的地标:加沙地带和约旦河西岸,请见中央图3标注: 这个系列形象地标明了巴以的此消彼长 左数图3左边那一小块绿色,就是“加沙地带”,右边较大的一片绿,则被称为“约旦河西岸”。二者总共,就是目前巴勒斯坦还能够有影响力的全部地盘了。 另有一个重要的概念,也是我国官方新闻常有混淆的所谓“巴勒斯坦领土/控制区”——这个地球上根本不存在“巴勒斯坦国”能够完全控制的地区,这幅图上全部的区域,无论绿或黄,都是由以色列人控制的。 所谓的“巴勒斯坦国”只是个有一百多个国家承认的政治实体,它没有真实的物理存在,目前全部的“巴勒斯坦领土”主权都在以色列。 以色列官方供给了巴勒斯坦地区全部的水电等基础设施,巴勒斯坦接近90%的收入也源自以色列政府的贸易及补给。 以中国的话语体系,所谓“巴勒斯坦国”实际当被看做以色列国中的一个自治省份,如果勉强要比,“一国二制”的关系或可便于理解。 上述的地图还将多次出现,与“巴勒斯坦国”的概念一起,就构成本文的阅读基础。 巴以的问题千丝万绪,我便先将以色列的历史作为本文缘起:今日以色列的建国,是真可以称作“奇迹”的。 一、犹太-以色列的一些历史 "马卡比王国(末代以色列古国)必将复兴,犹太人定将拥有自己的国度。”(The Maccabeans will rise again. The Jews who wish for a State will have it.) ——Theodor Herzl(当代以色列国父) 今日的巴以关系能够成为问题,并不是因为阿拉伯人或者犹太人,而是英国人的责任。 具体来说,是英国人将巴勒斯坦地区(即今日的以色列国土)先后承诺为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一女许二家而产生的矛盾。 这矛盾又与西方的反犹传统脱不了关联;今天我们提起反犹,首先想到的大概是希特勒,是奥斯维辛一类。 但是,犹太人的被排斥决不是从希特勒时才开始——我们不谈圣经那样传说的记载,就只说较为可信的历史:犹太人也曾经拥有过自己的国家,那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事情。 最伟大的犹太国王叫作大卫(就是那雕像的大卫),大卫的国家,就是以色列王国。 这便是以色列最伟大的王:大卫 大约在公元前的63年,在东方的汉武帝正予备展开宏图大略时,最后一个犹太人国家——首都在耶路撒冷的马卡比王国,经过极顽强的抵抗,终于也为罗马人攻破了。 损失惨重的罗马人就将大卫王的旧国土命名为“巴勒斯坦-Palestine”。这个名字现在通常被认作来自非利士人-Philistine的希腊语转译——非利士是犹太人的宿敌,大卫王打死的巨人歌利亚就是个非利士人。 由此,以色列现在的国土,地名就叫做巴勒斯坦。“Palestine”这个名字,本也就是为着羞辱犹太人而诞生。“巴勒斯坦”一出现,犹太人也便失去了自己的国家,他们被迫四散到全世界,开始被称作“大流散(Galut)”的史诗漂流。 一个奇迹就产生了:长达两千年的“大流散”,竟没能将犹太人同化成什么别的民族,无论走到哪里,他们总能想法保留自己的语言文化宗教和生活习惯,虑及犹太人在“流散”期间从未拥有自己的国家,始终以少数民族身份同本地居民通婚共处,这就确实是天许的神迹——只要想想如今的满族,就能轻易地理解。 神迹也需要努力,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代价也并不总是由犹太人自己承担。我便举我自己的例子: 刚到墨西哥时,应着我“拓展经验”的要求,相熟的老师介绍我暂居在学校附近一处犹太社区民宅——据说也是学校附近高档区域。这一度令我兴奋,我有同穆斯林共处的丰富经验,但真正的“犹太人”我接触可不多,总之互相尊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但事情却出乎我想象。我的房主提出不少要求,例如洗手间要专用,严格的厨房使用时间,专属的厨具餐具,不能和他家人同时用餐一类——生活的要求总算还好,转天他竟提出我每天早九点到晚六点必须去办公或游玩,总之不许在家呆着,令我完全无法理解。一系列“为了你充分利用时间”“让你更好地了解墨城”等荒谬借口都不能成立,他终于向我坦白真实的原因: 他家男丁白天要上班,而高堂老母卧病在床。尽管老母亲已经七十有余,但按照犹太教经典,我作为未婚男子不能和他家女子独处——尽管他家有三层楼。我向那位中介老师抱怨,对方却笑说犹太人都这样啊,这家算很开明的了,是他母亲要看病需要钱,换别人根本就不让你住哩! 依着民族志的宏大立场,少数民族确实非得如此才能保留自己的“民族认同”;但从个人体验,这当然不可能给我任何愉快感受。 后来我也有了些以色列朋友,他们在服兵役时(以色列全民兵役)都有类似“大屠杀知识测验”,例如某集中营在二战中囚禁多少犹太人,杀害了多少,甚至到何种方式杀害之类。 若换成中国历史书这样考察南京大屠杀知识,早就被定义成”宣扬仇恨“;但犹太人就觉得这都很平常,没人觉得这是散播仇恨种子,因为“你们中国人也要学历史对吧?被侮辱被杀害就是我们的历史”。 在西人语境中,“Galut-大流散”是个带有强烈负面意思的语词,犹太人在不少地方都是令人有点反感的民族,原因也就不难想象。 两千多年来,犹太人大概就都这么“令人反感”地生存,一代一代顽强保留着自己的民族特征。而这民族的最大愿望,莫过于希望回到古代大卫王的以色列国土去——所谓的“犹太复国运动”,便成了一代代犹太人最热切也最遥远的梦想。 二、巴以问题的来历与纠缠 “所有的朋友都是假的,所有的敌人都是真的。”(En política todos los amigos son falsos, todos los enemigos verdadero.) ——Porfirio Diaz 机会终于来到了。 一战即将结束,庞大的奥斯曼帝国就要崩塌——过去的几百年,耶路撒冷地区这令犹太人魂牵梦萦的地方都是由奥斯曼人控制。犹太人团体趁机向当时的世界秩序维持者:英国提出了独立建国的要求。 奥斯曼帝国在16世纪初即已占领巴勒斯坦地区 彼时英国为着战后世界秩序的再分配,也愿望与为数不少的犹太人团体做交易,便暗中答应犹太人要求,约定战后支持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地区独立建国。犹太人拿到“圣旨”,欢欣鼓舞不表,便自行向着巴勒斯坦移民去。 犹太的移民当然引起阿拉伯人警惕——在过去的大多数历史时期,阿拉伯人才是巴勒斯坦的居民,“巴勒斯坦自古以来就是阿拉伯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阿拉伯世界遂群起声讨英国支持犹太人建国的决定。 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二战很快也来到。聪明的英国人敏锐嗅到国际形势的反复:希特勒的排犹政策使犹太人已完全丧失谈判筹码——毕竟在英国犹太人总算还活着,而德国却想他们死。英国发现倒不如把巴勒斯坦让给阿拉伯世界,换取他们的支持更划算。 英国立即开始严厉限制犹太人业已进行的对巴勒斯坦移民,又再次承诺将允许阿拉伯人在巴勒斯坦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可以包含犹太居民)。正如英国所料,犹太人团体仍然支持英国的“出尔反尔”——他们没有选择,如果希特勒最终获胜,犹太这个民族就将从地球上抹去。 左数图1寥寥黄色部分,为46年二战结束前的犹太人定居点 二战结束了,盟军果然获胜,但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纠纷也便开始。英国在二十年内,分别作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阿犹双方各持一词,都表示耶路撒冷地区该属于自己,自己应当建国。 争论没有结果,但问题必须解决!欧洲原有900万犹太人,希特勒杀死了600万,剩下300万要如何安置?如果犹太人不建国,他们要去哪里? 犹太人也是固执的,英国曾为他们提供了替代方案:去肯尼亚的白高原建立国家,自然条件还更优于巴勒斯坦地区,史称“乌干达方案”;但犹太人立即表示:他们不去巴勒斯坦以外的任何地方,以色列国必须在”应许之地“才符合经文要求。 可是,巴勒斯坦属于阿拉伯呀!耶路撒冷也是穆斯林排名第三的圣地,那可是个人烟稠密的地方,彼时就正有数百万阿拉伯人生活在巴勒斯坦地区。 犹太人拿走多少土地,阿拉伯人就将失去多少,其中没有调和的余地。 包袱甩给了英国,可战后的英国又哪里有能力解决这问题呢? 较强势的阿拉伯世界通过国联频频谴责**,而弱势的犹太人则采取“非正规暴力”,在英国境内开始了各种恐袭活动——正如几十年后巴勒斯坦人对以色列人做的那样。 战后英国报纸对犹太恐怖分子的讽刺漫画 一直很聪明的英国迅速把自己烤来的烫手山芋扔给了新的世界盟主,美国:现在轮到罗斯福来做决定了。 阿拉伯人倒霉的日子就要来到了:由于相似的历史背景,美国并不认为犹太人赶走原本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阿拉伯人有什么不对,正如他们对印第安原住民曾作过的那样。 美国国内的犹太团体也对总统展开游说,原因倒有点讽刺:如果不支持犹太人建国,大部分欧洲犹太人就将登陆美国,而美国犹太人特别不希望自己的同胞全都跑过来——看起来Jew总被和中国人并论也不是没道理呵。 在古早的历史中,美国——具体来说是罗斯福总统——是唯一的”恶人“(美国国务院并不支持以色列建国),但随着苏联解体,几批原有的绝密史料公开,历史家惊讶地发现,巴以问题同苏联竟然也有不小关联。 依着今天历史学家的见解:斯大林在连续尝试染指伊朗和阿富汗都不成功后,意识到中东地区终将落入美国手中,“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它”,而毁掉中东的捷径,正是支持以色列加速建国。 总之,在纷繁不清的混乱中,美国和苏联共同作出了“有限度支持犹太人建国”这一决定,联合国迅速将今日以色列地区的土地一分为二,56%划给了犹太人,44%则归属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以色列-巴勒斯坦问题就此一锤定音。 左数图2:联合国决议的巴以分界,绿色为巴勒斯坦 明显地,联合国的决定在偏袒以色列。巴勒斯坦地区的居民从来便是阿拉伯人,一战之后犹太人汲汲营营,也不过才取得了整个巴勒斯坦地区6%的实际居住区而已(左数图1);藉着联合国的决议,却一夜之间夺取了56%的领地——人数远少的犹太人,获得的倒比世居的阿拉伯人还多。 以色列人夺得多少领土,阿拉伯人便蒙受多少损失,何况土地的分割是更大的不公。以色列主张领土的最大依据不过是《圣经》——如果这可以奏效,鉴于世界是盘古和女娲创造的,整个地球都应当属于中国才对。 这场历经三十余年的领土争夺战,以色列终于大获全胜。不出意料地,联合国决议话音方落,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便迫不及待宣布建国,那蓝色六芒星的旗帜从此就在世界上飘扬了。 两千年来,犹太人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国家,而且恰就是在传统经文载明的地点,《旧约》的经典响彻全国: “我要将以色列人从他们所到的各国收取,又从四周聚集他们,引导他们归回本地。我要使他们在那地,在以色列山上成为一国(结37:21-22)” 两千多年的大流散终于走到了尽头,天启实现了,这是令人热泪盈眶的事件——我认识的以色列人提到建国,无不下意识的双手虚握眼神向天,那是他们传统的祷告势。从公元前的国破家亡,犹太人百代的努力终于令自己实现了传说中的古老梦想,这难道不是神迹吗? 但阿拉伯人可不会觉得这是什么神迹,巴勒斯坦根本没有按照联合国要求建国——那意味着承认以色列侵占本属于阿拉伯的国土。愤怒的阿拉伯人打算跳过虚伪的联合国,直接采取近代的解决方式:以色列建国的第二天,在1948年的5月15日,阿拉伯人便对以色列宣战了。 三 犹太人的力量 "Might is Right.”强权即真理。 ——Ragnar Redbeard 我去过不少阿拉伯的国家,阿拉伯的朋友们普遍同情巴勒斯坦,认为“历史上欺负犹太人的是欧洲人,不是我们阿拉伯人。以色列人没有地方可去,欧洲人也不管他们,是我们给了他们地方,可他们现在却想要把我们赶走——德国人杀了犹太人,为什么承担代价的却是我们阿拉伯人?” 某种程度上,这疑问客观而正确。然而在这不大讲道理的世界,阿拉伯人恰恰只拥有道理。 法理上,以色列的建国遵照了联合国的决议,并未多占一寸土地,而阿拉伯对以色列的攻击,才是侵略的战争。这样的侵略战,阿拉伯人一共发动了三次(即第一、三、四次中东战争),其中的每一次,阿拉伯人都占有明显的纸面力量优势,而每一次的结果,全都以阿拉伯人的失败告终。 今日以色列的领土,也正是通过三次反侵略的“对阿自卫反击战”获胜得来的。 左数图3,第三次中东战争后,以色列的反击成果 如果说前两次(一和三)还多少有阿拉伯人轻敌、准备不够充分之类的原因,第四次的中东战争,是中东世界彼时军力最强的埃及和叙利亚联军,经过精心训练谋划,趁着犹太人最看重的赎罪节,在以色列全然无备时,步调一致发起的大规模突袭。 但结果仍是以色列稳住阵脚全面反攻,埃叙联军节节败退,靠着联合国停战决议才免遭全军覆没的结局——阿拉伯人最终明白:在军事上,他们永不可能消灭犹太人。 正是这次中东战争后,中东军力最盛、也是前四次中东战争的主力担纲,埃及在丢失包括西奈半岛在内的大片领土后,单独同以色列签订”和约“(亦可理解为投降),永远退出了阿以对抗的舞台。 战争改变了很多事情,埃及因为承认以色列而遭到阿盟开除,从此被排出阿拉伯世界核心之外。从那时到现在,埃及都只能是世界三四流的国家,再也没能回到世界的中心来。 独力对抗英法联军夺得苏伊士运河主权的伟业早已消散。时任埃及元首萨达特的中东领袖之梦也就此破灭,他本人亦正因着这次单独的媾和,于1981年被愤怒的士兵刺杀了。 战事不利的单独媾和,直接造成萨达特总统遇刺 埃及之后,阿拉伯世界就再无人可以领军同以色列军事抗衡。 军事上节节胜利的以色列,自信已掌握了极有利的谈判筹码;然而事与愿违,以色列人很快将发现,战争获胜只是他们面对的这系列问题中最为简单的一部分。 因为他们的对手,和英法美国埃及那样的“国家”完全不一样。 四、巴勒斯坦人的对策 “(在耶路撒冷几年后)我便明白:为什么以色列人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国家,而巴勒斯坦人没有” ——Thomas Friedman(纽约时报驻耶路撒冷时任联络人) 前面的内容,我总是在谈以色列,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讨论另一方:巴勒斯坦人。 就我个人论,对阿拉伯的了解远多于对以色列,对阿拉伯人的亲近感也远多于对犹太人,也正因为此,我对Friedman的上述引文会有些共鸣。 中东阿拉伯世界的大多数“国家”,并不是通常意义的“现代国家”,倒都更像是部落联盟,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头领,所谓国王或总统,往往是各个部落的“盟主”,可以认为,以色列的“国家形式”,天然就比多数阿拉伯国家更“先进而成熟”。 这也是几次中东战争以色列都能获胜的重要原因:同样的武器,大人自然比小孩运用会心得多。 如果说以色列是一个国家,那阿拉伯世界真的是个“世界”,在这由伊斯兰教维系的世界中,又存着许多的血缘性的部族,而“国家”却仅仅是这个世界中相对不重要的概念。 “部族>阿拉伯>国家”,这就是很多阿拉伯人的认知。部族主义而非国家主义,是阿拉伯世界的重要特征。凡谈论阿拉伯的问题,都需要时刻记住这一点。 巴勒斯坦人的部族特性,正是巴以问题的极大阻碍。按以色列人的认为,自己拥有绝对的实力,巴勒斯坦人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筹码,军事尚且获得那么大的胜利,谈判桌前莫不是更加轻松么? 不是这样的。谈判大致有三个要点:和谁谈?怎样谈?谈什么?以色列人用了五十多年的时间,才刚痛苦地确认:面对巴勒斯坦人时,上述三点通通无从谈起。 任谁都知道,所谓”谈判“就是妥协的过程,但作为沙漠中走出的部族,阿拉伯人是天生的武士,却不是好的谈判伙伴;“妥协”恰是巴勒斯坦人最不擅长的事情。 我曾做过贝都因村落的田野考察(Beduin, 阿拉伯人的一支古老部族,被认为保存了原初阿拉伯人的特性),也就援引毕生研究贝都因人沙漠生活的权威,Clinton Bailey的结论:沙漠中的部族持有典型的“零和观”:“每个人都是猎人,同时也是猎物,胜利者只有一个,务要确保最终胜利的那个人是你”——贝都因人的信条是“如果你要吃鸡蛋,就把鸡蛋和蛋壳全都吃掉”。 Bailey曾讲过一个贝都因的故事: 一位富足的贝都因老人,发现家中的一只火鸡被偷走了,他便把儿子叫到一起:“孩子们,我们现在处在极大的危险了——我们的火鸡被偷走了一只。”孩子们大笑:“父亲,你要一只火鸡干什么呢?”老人说:“你们别管我要这只火鸡干什么,重要的是火鸡被偷走了,我们必须把它找回来”但孩子们没有理睬他,也忘记了火鸡的事情。几个星期之后,孩子们来了:“父亲,我们的骆驼被偷走了!怎么办?“老人说:”快去找那只火鸡,“又是几个星期,”父亲,我们的马被偷走了!怎么办?“——”快去找那只火鸡。“终于,老人的女儿也被抢走了,父亲对儿子们说:“一切都是那只火鸡引起的,当他们拿走我的火鸡却没有任何麻烦时,我们已经丢掉了全部。” 巴勒斯坦的任何一点领土,都是他们的火鸡。要么一寸都不能少,要么就将全部丢掉,这就是阿拉伯人的认知方式。 巴勒斯坦人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火鸡,但他们绝不能让以色列人“没有任何麻烦地拿走火鸡”——Hamas-哈马斯这个组织就是这样诞生的。 在哈马斯看来,“夺回以色列领土”是困难的甚至不可能的,但至少他们可以使以色列人活在恐惧中。犹太人必须了解:拿走火鸡是有代价的。 手持自制火箭弹的哈马斯民兵 哈马斯自成立以来,已经向以色列发射了数十万枚自制的火箭弹——rocket-火箭弹只是近似的名字,在相当长的时间,哈马斯的“火箭弹”威力和大号鞭炮差不多,造成伤害的主要方式大概是碰巧砸到哪个倒霉蛋头上。 近期有个新闻,巴勒斯坦的火箭弹体被发现系由中国出口的自来水管支撑,迫得国内制造方还要出面澄清,你我便不难想象这种“火箭弹”的专业程度。 更有威胁的还是汽车和公交炸弹,哈马斯的人肉炸弹倒是给以色列带来不小麻烦,最重时一天便能爆出好几起各类炸弹事件。哈马斯的炸弹至少造成数千以色列人的死伤——几乎全是平民。 我一位以色列同学对我讲:这个世纪初,他还是个生活在海法的小孩子,父亲上班出门前,时常拥抱并流泪亲吻他。“营造恐怖”这件事,哈马斯算是成功了。 即使是阿拉伯世界,也很少有人敢公开支持哈马斯的恐怖行径,但哈马斯人,以及他的支持者们可不这么看。 “这就是我们的战争”,一位哈马斯支持者表示,“恐袭和战争是两回事,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对以色列发动正规战争,这是我们巴勒斯坦人仅有的反抗手段,这根本不是恐袭。” 哈马斯支持者集会 更大的麻烦在于:由于阿拉伯的部族性而非国家性;以色列也不知道巴勒斯坦数百个“组织”究竟哪一个才有资格坐在谈判桌前,代表巴勒斯坦来讲条件。从哈马斯到法塔赫,各类组织的立场和诉求差异巨大,唯一的共性就是他们都要“消灭以色列”。 但是,当代文明秩序总有个基本的原则:冲突是有限度的。即使“疯狂”如创普,他的冲突总还是限于非军事手段,即便军事方面美国决不会畏惧任何一个对手,所谓“底线”。 如果巴勒斯坦人把他们的底线设在“消灭以色列”,所谓与虎谋皮也就是这样。那不是靠谈判可以解决的,要靠的是力量——一种巴勒斯坦人根本没有的东西。 我有不少的阿拉伯朋友,大率都持同情巴勒斯坦的立场。当我问及如何看巴以问题?他们往往毫不犹豫:“以色列是个不应该存在的国家,它应当消失”——那么,现在的这些以色列人要去哪里生活呢?——“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巴勒斯坦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全世界都欠他们的——某种意义上这好像是真的。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代表全世界国家的联合国,决议把他们从自己的土地上赶走的。 所谓的“联合国讨论巴勒斯坦难民问题”更是荒唐无比——巴勒斯坦难民就是由联合国制造的,“难民”应当是指被迫离开自己的国家的人;而巴勒斯坦人在自己世代生活的土地上,忽然间全变成了“难民”,全世界还有比这更可笑而可鄙的事情吗? 但是,巴勒斯坦人好像从来就没想过,他们到底能用这“受害者”的身份换回点儿什么来。而这个世界其实也没人在乎“正确”这回事:以色列人如此,阿拉伯世界的“朋友们”也相同。 (未完待续,下半部分更精彩,点击传送门:巴以关系史:谁才是对的?(下)) ___End___ ... ... 请多多留言点赞支持一下噢! 免责声明:本文来自网络自媒体,不代本人观点和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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