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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消失的马云和回归的王兴 自从蚂蚁上市折戟，到阿里被反垄断立案调查，直到调查结果出炉，阿里被罚182亿——中国商业史上最高罚单，马云至始至终，再为现身。 57岁的马云从此消失在公众视野，不接受任何国内外媒体采访，也不再发声。 2020年初，新冠疫情期间，马云组织社会资源，全球捐款，一度引发全民吹捧，他不仅活跃在微博，甚至开通了推特，在欧美舆论界亦引发热议。 然而，仅仅半年时间，首富从天堂跌入凡间，一时间千夫所指。 马云上一次长时间隐身，早已无从可考，印象中，纵横国内外商界、媒体界、投资界、娱乐界的马老师，从未如此决绝地隔绝于外界。 站在马云的立场，他会愤怒？失望还是无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这绝对不寻常。 自从美团4月26日被反垄断立案调查以来，王兴消失在了他的饭否，这个他日常吐槽、分享、思考、碎碎念的地方，某种程度上就像他的树洞，只是被许多人围观而已。 直到大约48小时后，王兴才回归饭否，发了一条动态：“跟我今年76岁的导师通了一个电话，他说他跟他今年90岁的导师刚合作写了一本关于计算机科学的书，正准备出版。” 这是一条典型的王兴式的饭否，你看不见他说任何发生在自己或美团身上的事情，但是似乎一切又意有所指。 76岁的导师仍然在和他90岁的导师合作写书，王兴显然在勉励自己，战争之王回来了。 印象中，王兴上一次“长时间”消失在饭否，还要追溯到2009年饭否被关闭。 王兴在饭否上的简介仍然是：“如果我一整天都没看到、想到、或做过什么值得在饭否上说的事，那这一天就太浑浑噩噩了。” 这些年来，王兴确实如他所说，做到了“不太浑浑噩噩”，他每天会在饭否发布动态，时不时还引来全民围观。 在2020年初疫情期间，美团被广东省餐饮协会署名公开指责的时候，王兴曾经发布过一条意味深长的动态：“我好像还不曾站在陨石堆里感受过人生。” 如同最新的这条动态一样，他们都反映了经历过“九败一胜”的王兴异乎寻常的韧劲。 就普通人而言，经历过饭否被关，那是切切实实的“陨石堆里感受人生”，更不用说被反垄断立案调查这样的二次打击了。 但是，显然王兴决定翻篇了。 当然，马云已经不再是阿里CEO，也不再说阿里的董事长，他可以一直不现身，王兴则仍然是美团的董事长和CEO。 不过饭否是他的自留地，如果他情绪受挫，保持沉默也是他的自由，他在饭否的回归，更像是一种主动的翻篇，是好的迹象。 王兴一度被人称作小马云，个中缘由颇为巧妙。 大众常常后知后觉，猛然发现李嘉诚跑路了，潘石屹准备跑路了，然后大喊，“不要让潘石屹跑了”。 或许也可以反思一下，为什么他们会跑？为什么不能营造一个让有钱人更有安全感的环境？如何能让这些人留下来？ 或者至少，应该珍惜那些留下来的，以及从未想过离开的人，不要让这些人寒了心。 2 中年好友苏东坡 跟随王兴一起翻篇的，还有美团的资本市场表现。 在反垄断立案消息出来之前，当天的股价似乎嗅到了气息，全天高开低走，早盘大涨4%以上，午后持续下行，收盘小跌。 但是，在反垄断立案消息出来后的第一个交易日，也就是4月27日，美团股价不跌反涨，而且大涨2.62%，注意这个时间节点和阿里被宣布处罚金额结果的大涨不一样，美团这只是被立案调查，处在利空确立的阶段，而阿里当时是利空出尽。 美团管理层显然更早预计到风险，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大范围宣传无人机配送和无人车配送技术进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舆论对于国内互联网公司太过接地气的发展模式越来越不认同，对这些互联网巨头做吃喝拉撒这种“小事”口诛笔伐，认为缺乏科技含量，跟国外的科技发展上天入地不能相提并论。美团试图通过这种宣传策略，引导大众关注自己的科技愿景，希望在舆论层面给自己创造更好的环境。 第二件，王兴和王慧文、穆荣均一起出席了清华大学110周年校庆，王兴捐资设立了“清华大学兴华基金”，清华大学校长邱勇、校党委书记陈旭出席，规格颇高，没有公布捐款金额，但是显然金额不小。清华北大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两所大学，王兴、王慧文和穆荣均都是清华毕业生，彼此颇有渊源，适逢母校110周年校庆。同时，众所周知，清华是中国国家领导人的摇篮，这里诞生过不胜枚举的国家省部级以上高官。在清华捐资设立基金，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政府公关，可以参照腾讯设立500亿“可持续社会创新战略”基金。 第三件，融资100亿美金，包括70亿配股和30亿可转债。早先美团宣布这些钱主要投入无人配送等科技领域，大家都以为这些钱用来花在社区团购，也有人分析可能用来投资并购实物电商领域，却没有人想过，部分原因是为反垄断罚款做准备的。 这也说明了这次的反垄断可能发罚款，是情理之中，但是意料之外。 人年少时可能会喜欢李白，峥嵘岁月、把酒言欢、目空一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成年后遭遇社会毒打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中年人几乎没有不喜欢苏东坡的。因为苏东坡提供了一个几乎最完美的关于坚韧、洒脱的人生样本。 知名媒体人秦朔最近做了一个“中年好友苏东坡”系列，著名文化学者蒋勋也非常推崇苏东坡。 苏东坡一生三次被贬，一次比一次远，第一次被贬黄州赤壁，第二次被贬广东惠州，第三次被贬海南儋州。但是苏东坡没有被这些意外地打击击倒，反而能够豁达面对人生，他从大自然的坚韧、恒久稳定中寻找心灵的慰藉，写下了《赤壁怀古》这样的千古诗篇。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4月份，王兴很可能在华东地区出差，到过杭州、南京等地，发过不少相关的地理、文化动态。 并在此期间多次感叹岁月不饶人，两鬓早生华发。 这和苏东坡的诗里感叹，“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颇有神通之妙。 你很难不猜想，那个时间点，市场监管总局方面肯定已经在和美团沟通，发布消息肯定是沟通确定之后的事情，王兴可能正在为不可预知的未来做最后的准备，在这个间隙，王兴来到杭州这个和苏东坡渊源颇深的城市，是否会从苏东坡的人生中汲取到力量？ 3.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的反垄断调查 情理之中，是因为阿里和美团确实有二选一的行为。 意料之外，是因为相对而言，美团的情形要轻许多，而且阿里的处罚结果出来之后，市场总局也发布了公告，其它企业涉嫌垄断的自查自纠，实际上在这之前，美团早已自查过，也结束了二选一政策。 首先要厘清一下，什么样的二选一是垄断行为，什么样的不算。 因为现在反垄断如火如荼，大众已经分不清正常经营的“二选一”和涉及垄断行为的“二选一”的区别了，这里有必要厘清一下。 平台提供开放选择，但是对独家合作给予一定让利的情形，应该属于正常商业经营策略，这种“二选一”不算垄断行为。 比如苏宁、国美等对供应商表态，希望你独家合作，那么可以给你适当多一些返利或宣传置换，如果非独家，那么返利少些或是没有。 比如抖音、微博、今日头条、B站等内容平台和创作者表态，希望你独家供稿，可以给你多一些曝光、奖励支持，如果非独家，那么曝光、奖励会少些。 比如沃尔玛、家乐福、全家、711等商业渠道跟供应商表态，希望你独家合作，那么可以给你多些资源，如果非独家，那么资源少一些。 以上提供开放选择，合理利益置换的“二选一”，都属于正常的商业行为。 如果在双方满足合作条件的情况下，这些平台要求你只能独家合作，否则不予合作，或者已经在合作中，平台方要求你签独家，否则予以清退，这种才算是垄断性质的“二选一”。 反垄断的目的是规范经营，促进竞争，而不是扩大到让企业正常商业运营无所适从，大众也应该分清楚其中的边界，不然就变成一场对资本的无序宣泄。 在这样的标准下，阿里影响的商户层面更大。 包括韩都衣舍、阿芙精油等淘品牌退出京东都是有新闻可考的，优衣库退出京东也历历在目，二选一最严重的时候，京东一天有多家服饰鞋帽类品牌宣布关店退出。 美团能影响的还是个体餐饮商家，品牌连锁商家根本不会care外卖平台的二选一强制策略。 阿里的商户经营的是全国统一的市场，美团外卖都是本地商家，优势也是局部的，比如北京可能美团占优，上海就是饿了么占优。三四线城市可能美团主导，一二线饿了么就势均力敌。 从整体来看，美团外卖2020年度GMV4900多亿，阿里电商已经是一个7万亿级别的生意，双方的影响仍然差距比较大。 在这样的一个局面下，阿里电商业务一年营收2400多亿（阿里的2020财年，大致相当于2019年），这还没包括配送费。美团外卖营收包括配送费2020年也不过600多亿，如果减去分给骑手的配送费，属于美团的营收不过其中的30%，也就是200亿左右，尚不足阿里实物电商业务营收的10%。 阿里巴巴电商业务一年的净利润差不多1000亿，美团外卖刚刚开始盈利，2019年外卖业务盈利14亿，2020年盈利28亿，2018年经营亏损110亿，其中至少有60亿是外卖业务亏损，此前亏损比例则更高，自2013年底诞生以来，美团外卖历史总经营亏损估计在300亿以上。 外卖是一个超低毛利的业务，美团实际上是利用资本的投入，通过精细化运营，打造了一个500万以上的实时配送队伍，建立了外卖市场的壁垒。 在电商早期，中小卖家聚集淘宝，基本上都是不缴税的，本质上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小卖家赚了钱开始雇人、发展生产、消费，慢慢成长为品牌，实际上还是进入了经济循环，每一次消费，都是在缴税，都是在支持国家，虽然阿里难逃帮助小商家避税的污点。而美团外卖并没有这样的历史“污点”。 如果你投资一个生意，做了七八年，赚了几千亿，因为历史原因，被罚款几百亿，虽然心疼，但是还能接受。如果你投资一个生意，吭哧吭哧投了几百亿，刚开始赚钱几十亿，突然说可能也要罚款几十上百亿，恐怕难免心里拔凉拔凉的。 美团在经营过程中，肯定也存在粗暴地逼迫商家站队，否则关店的行为，只是这种行为是否普遍性？全国性？系统性？是否影响极其恶劣？屡教不改？其实是值得商榷的。 反垄断是好事，但是如果过分扩大化，一阵风式地行政处罚，反而不利于市场有序经营。 而且执法标准应该做到一视同仁，对银行、石油、电力、烟草等领域的涉嫌垄断现象给予同等待遇。对于三聚菁胺、红黄蓝幼儿园、互联网金融集资骗局、A股资本市场造假等恶性事件更应该严查、追责到底。 更应该看到电商平台本质上取代的是线下商业地产的位置，而不是和商家之间的零和博弈，而相对于商业地产，互联网电商平台的效率和先进性仍然是毋庸置疑的。对社会生产力的提升，仍然是肉眼可见的。 4.万物长宜放眼量 我在之前的文章《怎么看美团被反垄断立案调查》中有说过，无论是乐观预期、中性预期还是悲观预期，罚款不会影响公司基本面。$美团-W(03690)$ $阿里$阿里巴巴(BABA)$ $阿里巴巴-SW(09988)$ 乐观预期，美团的反垄断调查结果可能在罚款数千万-10亿之间。中性预期，美团反垄断调查结果可能在罚款10-39亿之间。悲观预期，美团反垄断调查结果可能在罚款39-100亿之间。 美团的情况和阿里是不一样的。 在被反垄断调查前，阿里的实物电商业务已经肉眼可见地在遭遇困境，它的想象空间不是电商，而是阿里云和金融业务，当然现在只剩下云业务了。反垄断调查介入，对于阿里电商业务来说，有点像是给溺水的人再踩上一脚，雪上加霜。 而对美团来说，取消二选一后，美团外卖的领先优势不会有丝毫动摇，几百万骑手和订单密度之间的耦合效应建立了牢不可破的护城河，你看抖音快手甚至哈啰都来进军到店酒旅业务，就没有新巨头进入到家业务，深耕出行市场的滴滴也在外卖业务铩羽而归，其难度可想而知，贫瘠的土壤里挖井，还有被行政罚款的风险，恐怕新进入者几乎没有了，饿了么不足为虑。即便被罚款，这也不过是一次性损失的事情，不影响外卖业务基本面。 而外卖业务最好的时候还远没有到来。 外卖有趣的地方在于，他本应该是一个高溢价需求，结果因为中国城市人口密度、劳动力充足以及激烈竞争等多方面原因，变成了一个低溢价需求，甚至一度变成了一个负溢价需求：外卖比堂吃更便宜，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从成本角度，外卖增加了打包、配送成本，其它东西完全没没有变化，比堂食更便宜是不符合逻辑的，外卖更贵些才是正常。 从效率角度，如果你去堂吃，来回路上时间，餐厅里点餐和等待的时间，加起来很可能是超过30分钟的，而现在一份外卖通常30分钟内就送达了。更不用说夏天太阳暴晒，冬天雨雪天气的极端状况了。 从个人感受角度，出门劳心劳力，在家躺着就有人送上门，这服务为懒癌而生，而人身而为懒，懒是本能，也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底层需求，额外花点钱为此买单是应该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外卖理应享有比堂食更高的溢价。本质上是你为自己的时间付费，当你的时间成本是高于外卖小哥的时候，你多花这点钱完全是值得的，即便你的时间成本平行于或是低于外卖小哥，比如低收入者或是学生群体，点外卖也极大满足了自己便捷和舒适的需求。 所以，在欧美国家，点一份外卖，配送费用高到你会怀疑人生。 总体而言，中国的外卖市场，会延续这个低溢价现状。但是抱怨外卖比堂食贵的声音真的可以适可而止了，只要不是贵太多，最终价格高10%以内其实是正常的。毕竟外卖也不是逼迫你“二选一”不是吗，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去堂食的。 外卖最好的时候，在无人配送商业化成熟以及基于外卖而生的餐饮业态越来越丰富的时候。 很多人担心外卖人力成本的问题，实际上不存在，人力成本快速上升的担忧主要发生在制造业，服务业是洼地，尤其是滴滴、美团这类灵活就业型平台，更是长时间的洼地。因为越来越多年轻人拒绝工厂的工作环境，选择更自由灵活的服务业，越来越多的35岁以上中年人结构性失业。 在此基础上，无人配送则加速了成本的下降，至少是控制住成本上升。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很多写字楼里，机器人送餐已经越来越普及，骑手只需要输入客户手机号，把餐食放进机器人肚子里，他就会自己乘电梯进入客户办公室。当外卖员可以通过机器送最后那10-100米的交接，不需要直接送到用户手上，他的工作效率会提升很多，反应到成本上就是配送成本会有所下降。 无人车和无人飞机送餐的普及则会更进一步降低成本，以及更重要的，扩大外卖配送服务半径。当下的外卖服务半径基本上是5公里内，无人车、无人飞机普及的话，这个半径可以扩大到30公里内，无人车的时速大概30-40公里，无人飞机则更快，这将使得商家和消费者的连接范围扩大几倍，而对应产生的平台价值则是指数级增加几十倍。 更重要的趋势，来自于供应商变革。也就是餐厅模式变革。 外卖这个业务，当下之所以遭到商家的声讨，底层的原因是它建立在存量竞争基础上，以及现有的餐厅是围绕线下商圈而生的，成本结构已经形成，包括门店装修、租金、厨师、服务生等。外卖客源仍然是之前的3-5公里半径，只是把这些原有的客户从线下转移到了线上，外卖平台在原来固有成本基础上又增加了一套成本，自然招恨。虽然商业地产的租金成本才是大头，但是商家不会迁怒于他们，因为这是一开始就有的一个关系。 但是随着外卖业务越来越成熟，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新生态餐厅会围绕外卖平台而建，他们会选择更偏僻但便宜的地段开店，更低的租金，更小的门面，进菜可以用快驴，资金周转可以用美团生意贷。这类商家会把租金省下来的成本，更多地投入线上营销获客和服务。而随着无人机无人车配送的进展，配送范围扩大，获客半径扩大，这种趋势将会进一步加速。 也就是说，外卖平台的价值，不再限于以前的存量转移，而是有了新增量——5-30公里范围的客户都可能通过无人配送的模式触达，只要你的菜够好吃。 假设有家餐厅是小李的心头好，他无意中尝过一次，但是这家店离小李家很远，足足有10公里，以前情况下，小李只能在周末驱车去堂吃解馋。 未来场景下，小李足不出户就可以手到饭来。 这种新的增量价值，不论是对消费者还是商家，都是巨大的，最终反馈到美团身上，就是巨大的平台价值。 所以，站在更长的维度来看，即便是成熟业务的美团外卖都远没有到最好的时候，更何况刚刚开始的同城零售业务美团优选、美团买菜以及美团闪购们呢？ 以更长的眼光看，反垄断调查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小浪花，风物长宜放眼量。 一生三次被贬，一次比一次更遥远，苏东坡（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仍然活了75岁的高龄，实属难得。 王兴勉励自己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希望他好运。 国家不是冰冷的概念，国家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构成的，是一个一个的家庭构成的。 能拥有王兴这样的人立志为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是我们的幸运。 诚如人民日报所说，不是马云的时代，而是时代的马云，但是既然这个时代选择了马云，那么我们应该尊重时代的选择。 回到王兴身上亦如是观。 有这样的人为国健康工作50年，他能创造的就业机会、税收甚至可能的科技进步，都远远不是几十亿元可以比拟的。 所以，风物长宜放眼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