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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新冠疫情，2020年全世界都目睹了很多前所未见的“意外”。2021年，这种意外和奇迹仍在继续，至少在股市上是如此。过去两周，美国散户和机构投资人在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小股票游戏驿站 (NYSE:GME)上，展开了生死搏杀，虽血不见刃，但过程之惊心动魄，足以载入世界股票市场经典案例史册。截至目前，这场战争的结果，以做多的散户大胜、做空机构惨败告终，做空机构累计损失预计高达100亿美元（约合700亿元人民币）。 1月25日，游戏驿站 (NYSE:GME)开盘96.73美元，涨幅超过48%，这一涨幅令该股的做空者目瞪口呆。实际上，在上周五，游戏驿站 (NYSE:GME)涨幅就已高达78%，盘中至少四次熔断，截至收盘上涨51%，至65.01美元，市值为53亿美元。 25日开盘后，游戏驿站 股价继续飙升，最高达到159.17美元，涨幅接近145%！截至收盘涨幅缩水至18.12%，报76.79美元。过去两周，该股从20美元一路狂涨，累计涨幅高达384%，最高涨幅795%。 伴随着股价的上涨，游戏驿站的交易量也很惊人。25日，该股成交总额为169.52亿美元，换手率255%，买卖双方都陷入了狂热状态。上周五，游戏驿站的成交量为118亿美元，换手率为282%。 大空头香橼遭散户狙击 游戏驿站股价飙升背后，是美国散户与机构博弈的一场经典战役。 游戏驿站主要经营与电子游戏有关联的电子商务，售卖电子游戏机，电脑游戏，还有游戏杂志、攻略等，另外一块主要利润来自于从顾客手中回收旧版游戏与电影，再以更高价格卖出来。 GameStop创立于1984年，在美国有6000多家分店，主要售卖游戏机和游戏碟，为全球最大电玩产品零售商。但是，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游戏玩家都在线下载游戏，GameStop的生意开始每况愈下，连续多年业绩下滑，股价也从2013年的40美元左右，一路下跌至去年的3美元以下，市值仅剩下2亿美元。 不过，陷入困境的GameStop得到了两位大神的入股：一个是美国宠物电商Chewy创始人Ryan Cohen；另一个则是大名鼎鼎的《大空头》主角原型迈克尔·伯里(Michael Burry)。 2020年9月，Ryan Cohen以7600万美元入股GameStop，获得该公司12.9%股份，平均入股价格8.4美元，以25日最高价159美元计算，Ryan Cohen账面浮盈接近20倍；以盘后价格88.8美元计算，其回报亦超过10倍。 宠物电商Chewy创始人Ryan Cohen Ryan Cohen计划将GameStop转型为一家游戏零售电商。在这方面，RyanCohen有过成功的经验。他的前一家公司Chewy.com就是一家宠物产品电商，后来被PetSmart以3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并上市，如今其市值高达430亿美元。 迈克尔·伯里(Michael Burry)是电影《大空头》中的主角原型，2008年美国房地产市场崩盘前，迈克尔·伯里管理的Scion基金以6亿美金做空次级抵押贷款债券，为投资者赚了7.5亿美金。 迈克尔·伯里(左)是电影《大空头》中的主角(右)原型。 因此，在Ryan Cohen和迈克尔·伯里(MichaelBurry)的助推下，GameStop的股价开始上涨。2021年1月11日， GameStop宣布Ryan Cohen将被任命为公司董事，GameStop的股价在4天内大涨超过125%，超过40美元。尤其是1月13日，GameStop盘中最高涨幅达到94%，为38.65美元，令该股的做空者暴亏。 非常有趣的是，早在GameStop 1月份股价大涨前，就有不少机构做空该股。公开信息显示，2020年末，GameStop做空率一度高达流通股的138%，截至2020年12月31日，该股有6813万股流通股被做空，占全部股份的97%。1月11日大涨之后，GameStop的做空比率仍然高达70%。 GameStop 被做空数据 有人做多，就有人做空，这本来很正常。但1月19日，美国著名做空机构香橼发表了一份做空报告，认为GameStop的合理价值是20美元（当时股价约40美元），还把蜂拥而入的散户叫做“牌局中的冤大头”。 这一说法惹怒了做多GameStop的众多散户。在美股最大的网络社区reddit的wallstreetbets（下注华尔街）版面，散户们发出号召，要求一股不卖或者加仓买入，猎杀做空GameStop的机构。 美国散户这次表现的很团结。1月21日、22日，GameStop先后大涨10%和94%，接着就是25日，再次暴涨145%，无数空头被打爆。 股价大涨令做空机构香橼灰头土脸。上周五（22日），香橼创始人之一Andrew Left在推特上发文称，他备到“网络暴徒”的攻击，有人还试图入侵其Twitter账户，甚至出言侮辱其家人。Andrew Left表示，他不再就GameStop发表任何评论。 在此次GameStop多空大战中，香橼估计损失惨重，如果按40美元的做空价格计算，如果没有及时平仓的话，香橼的亏损幅度在100%-300%之间。 散户的胜利？ 另一方面，美国散户则在此轮战役中赚的盆满钵满。不少reddit的wallstreetbets用户陆续贴出交易纪录，也有用户在TIKTOK上发视频炫耀自己大赚，很多用户赚了几十万美元，有的通过买入GameStop认购期权（call option）更是赚了10倍以上。 此次多空大战也让不少机构反思。Oanda分析师Edward Moya称，GameStop此次多空混战提醒人们，时代变了，现在市场上的新交易用户已不再那么看重估值，他们更重视类似于Reddit、Youtube、TIKTOK或Robinhood上的散户情绪。 某种程度上，GameStop的股价值不值40美元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在此次股价争夺战中，散户聚集在一起，打败了以往掌握定价话语权的机构。 散户的威力在去年的美国市场上已经得到了充分淋漓的展示。以去年美股市场的风云人物——Catherine Wood及其旗下的5只ARKETF为例，平均每只基金涨幅超过了100%，最高的一只为207%。 Catherine Wood之所以有名，不仅是因为她业绩NB，更是因为她与以往的基金经理不同，她从不隐藏自己基金的交易记录和持仓情况，相反，她每天都会在网站公开旗下基金的交易情况，散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买入卖出了哪些股票。即便是在机构信息披露透明的美国股市，这种举动也是前所未有的，正因为这个原因，很多散户2020年跟着Catherine Wood抄作业，盈利也超过了很多大牌机构。 GameStop 旗下基金业绩表现 但是，GameStop并不是散户首次打败机构投资人。2019年4月末，美国植物肉公司Beyond Meat(NASDAQ:BYND)以25美元的价格上市后，散户疯狂买入。短短三个月，这家人造肉制造商股价飙升794%，达到239.71美元。 在解禁期内，机构就做空了Beyond Meat高达44%的流通股。但是，股价的连续上涨，让无数做空机构亏损惨重。这也是散户击败做空机构的罕见案例之一。 价值投资大佬不断警示泡沫 不惧追高的散户和类似于Catherine Wood这样的新型交易者，让无数跑输大盘的对冲基金郁闷不已。 例如，世界上最大的对冲基金之一Baupost集团创始人Seth Klarman因为去年跑输大盘，业绩不佳而牢骚满腹。最近，Seth Klarman在给投资人的心中谴责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抱怨美联储向市场注入太多流动性，导致垃圾股上天。 Seth Klarman是一名价值投资者，其管理的基金规模高达300亿美元。Klarman不是唯一看不懂美国股市的价值投资者。82岁的价投大师、规模超1000亿美元的GMO基金创始人杰里米·格兰瑟姆(Jeremy Grantham)在1月初在给投资人的《最后一支舞》的信中表示，美股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史诗级泡沫”，甚至美联储也无法阻止迫在眉睫的崩溃。 不过，投资人是否会认真看待格兰瑟姆的话恐怕要打个问号。去年6月，格兰瑟姆就警告股市脱离了经济基本面，但之后美股依然大涨。另外，在美股疯狂上涨的背景下，GMO基金去年亏损了2.5%，这让GMO的投资人非常不满。 Seth Klarman和杰里米·格兰瑟姆是美国价值投资机构去年的典型代表，他们在3月份的美股暴跌之后转向看空，从而错失了股市一波又一波的升幅。如今，被投资人批评过于保守的他们正在祈祷美股早日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