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疫情管控带来的两点正面启示

走马财经
2022-01-05

2022年元月2日早上,中国人满怀期待跨入新的一年,身在西安的女孩“太阳花花花”正在绝望中挣扎。

西安是一个1300万人口的大都市,按照概率,这样一座人口的城市每天平均会有4-5人会突发心脏病需要手术,很不幸的是,女孩的父亲正是其中的一例。

她所在的小区有过确诊病例,虽然他们核酸报告都是阴性,但是还是很难离开小区出去就诊。更可怕的是,西安很多医院已经停止接诊。

想方设法,好不容易辗转来到还能接诊的西安高新国际医学中心后,医院却一直拒收,因为病人来自中风险地区。他们下午两点多来到医院,直到晚上10点多,病人病情已经非常危急了,才被医院收治,因为耽误太久必须立即做手术。

3个小时后,也就是3号凌晨1点左右,手术抢救失败,女孩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太阳花花花”是女孩在小红书的名字,有网友安慰她:

“你要知道爸爸一定是爱你的,他不会责怪你们任何人,他只是跳出了时间,变成宇宙里最原始的组成部分分子、原子……他是你亲人的身份消失了,但是其实他以后无处不在。他离开了,却散落四周。”

作为投资人,2021年教会我们的一件重要的事是:脱离时代、政治、社会讨论经济、行业、公司是行不通的。

每个人都不是一个孤岛,世界紧密相连,我们不能假装房间里的大象不存在,就像我们不能假装西安的“溃败”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岁月静好。

时钟越过2021,人类跨入2022年。但是,西安的故事仿佛发生在2000多年前。

有人为了躲避封城的困扰,不惜翻山越岭,徒步100多公里逃离西安。

12 月 16 日,一名西安男子为躲避疫情管控,从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徒步进入秦岭山区,多次躲过沿途卡点检查。8 天后,他进入宁陕县广货街镇蒿沟村境内被发现并隔离。从他出发到被抓住,全程超过 100 公里。

12 月 22 日下午,一名男子得知西安即将封城,当晚即从莲湖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回咸阳市淳化县。冒着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顶风上坡骑行 10 小时,路程近百公里。次日早晨 6 点左右,为躲避卡口检查,他将单车丢在路边,绕道进入淳化境内。12 月 25 日,他被隔离,同时罚款 200 元。

12 月 28 日,西安有一男子为避开大桥上的防疫检查,竟不顾天寒地冻,涉水渡过渭河,想回到老家周至。结果被困河道滩地 6 小时,后被人救上来时,他已经快不行了。最后,等着他的是居家隔离,以及警方的警告。

稍微有常识的人都能想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们在西安有房子、有家人、有存款、有希望,谁愿意冒着生命的风险逃离呢?

而那些留在西安的人,境况也没有多好。

有人遭遇网友“太阳花花花”类似的经历:姥姥突然昏迷需要救治,打了无数110/120的电话都没用,最后终于折腾到西安市第三人民医院,医院不接收,病人家属哭着求才收治了,只是在发热门诊插上心电图做了一堆检查,但姥姥已经昏迷无法做检查,医院只有两个年轻医生应付所有人,没有任何诊治,一家人眼睁睁看着老人在晚上10点去世。

用逻辑推算一下,就能明白,这种案例不可能是孤例。1300多万人中,每天需要急诊的、透析的、生孩子的、外科手术的会有多少呢?那些需要买奶粉的孩子,需要天天服药的病人,他们的药物和治疗如何保证?

更广泛的危机来自基本的食物匮乏。

有人说:现在西安所有卖吃的都关了,我们不能出门,不能叫外卖,社区里也没有食物出售点,没吃的,真的快死了,我们想活下去。求求哪个外省过来把我们收编了吧,以前身为西安人骄傲,现在不要了,真的。

有人说:你们永远体验不到,凌晨五六点做贼一样出来找菜、米、馒头。因为白天所有商户都不敢开门。永远想不到四五个土豆,一颗葱,两个西红柿,一个白菜,一个洋葱,要150元人民币。更不会想到这些菜都是好说求来买的。

有人说:我们在家呆了快半个月了,不让出小区,天天聚集做核酸。没有吃的自己想办法,加了无数个群,拼菜群、拼肉群、拼水果群等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天天提心吊胆,怕自己小区有确诊病例,然后整个小区被拉走隔离,谁来帮帮我们。

新冠疫情已经存在两年,这不是两年前的武汉,但是西安人的悲剧并不比武汉人来得轻松。

人们不禁要问,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官本位思维可能是主要原因。

城市管理者想得更多的是向领导负责,而不是1300万黎民百姓的安危,甚至某些基层执行人员亦是如此。

当然,我相信绝大多数基层执行人员是辛苦的、善良的、热血的,值得尊敬。

但是,那些看着病人快要死掉、孕妇快要生产也拒绝收治的医院,那些看到有年轻人实在饿得不行溜出小区买点馒头上来一顿殴打的“志愿者”,他们到底在为谁负责呢?

一个城市从上到下,形成一股唯上不唯下的官本位风气,遇到事情,形式主义盛行,做样子给领导看,老百姓实实在在的需求视而不见。

虽然说南方的城市在疫情面前也有进退失据的时候,但是参考浙江、上海、广东等地区的疫情防控,西安的堪称灾难。

更加悲剧的是,这种官本位的气氛,不止在北方官场盛行,民间也颇多浸染,百姓普遍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缺乏缺乏公民意志。

实际上,这些社会基础物资的供给,本可以通过社会力量很好的提供。

在武汉疫情、郑州洪灾、南方城市疫情肆虐期间,像美团买菜、美团优选、盒马鲜生、兴盛优选、叮咚买菜、每日优鲜等等日杂生鲜平台就提供了大量的日用品配送工作,政府只需要在无接触配送方面稍稍做一些动员,相信这些平台和工作人员会非常非常高兴去配合要求。

一方面这是救人于水火的关键时刻,一方面也是各家公司发力业务,提升组织能力的时刻。

但是西安却非要自己组织安排物资供给,组织的第三方供应商被一些小公司钻空子发国难财,“英雄之菜”让西安人叫苦不迭;自己配送的菜又效率低得惊人,数以十万计的西安人不得不跑到网上求助喊饿,你很难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2022年的中国。

中国早已过了物资匮乏的时代,但是这种一刀切的管控模式让人们看到,民间力量退出社会各个领域后,结局会是怎样。

民营企业实际上已经做好了社会配送的基础设施网络,这套网络是一个非常非常高投入、低产出、低利润的业务,只有那些具备超强的成本控制能力、组织文化建设、价值使命感的公司,才可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做出效率。

从这个层面看,疫情也提供了一个视角,它应该让我们意识到两件事:

1.市场经济如此珍贵,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去守护她。

2.那些能够提供全社会物流配送基础设施的公司,应该享受足够的尊敬和资本市场待遇。

西安疫情中另一件事情同样为这些论断提供了支持:西安组织部官方微信号“古都先锋”1月5日发布干部任免信息。西安市委决定,市大数据资源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刘军同志因履职不力,停职检查。

具体原因是,疫情期间,西安市的“一码通”因为访问量激增,多次出现宕机并登上微博热搜。

其实一个西安市不过1300万人口,即便所有人同时登陆,在今天的互联网环境来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据量,阿里双11、美团外卖、滴滴打车都是每天数亿人交互的软件。

这充分说明了,互联网大数据的建设和管理,是需要高度市场化的竞争、超强的成本控制、无止境的创新体系来维护的,政府没必要自己来做,花钱交给互联网公司去做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说这次的西安疫情还有什么正面价值的话,可能就是让我们意识到这些问题,并对互联网的未来多了一丝信心。

当然,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需要通过这些糟糕的事情来洞悉所谓的机会。$美团-W(03690)$ $阿里巴巴(BABA)$ $腾讯控股(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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