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录/CxEric
为了发掘出能够成长数十年的“成长型”公司，费雪发明了“闲聊法”、“15要点”理论，主张投资者应该回到现实世界去理解公司，挖掘出企业的“根本特征”。
本文是对费雪【闲聊法】、【十五项要点】的摘录与评价，有关费雪投资思想体系的介绍，可见公众号的本期头题文章。
壹
闲聊法
所谓【闲聊法】（scuttlebutt），其主张是：投资者应与公司有某种利益关系的各类人交流、“闲聊”——这些人包括：供应商、顾客、竞争对手、销售人员、研发人员、行业工会、监管部门等——从而获得有关企业的背景知识与资讯，尤其是那些“非常根本的企业特征”。
以下是相关摘录。
费雪【闲聊法】摘录
1、请一位精于公司管理的专人，检视企业组织的各个分部，并且详细调查公司的执行人员、生产部门能、销售团队、研究计划以及其他主要运作部分，据此做出具有实质价值的结论，以研判该公司是否拥有优秀潜力实现未来的成长与发展。
这方法或许看起来合理，但不幸的是，基于各种原因，一般投资人通常无法从中受益。
2、商业世界中的情报网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人们会因为各种原因关注某些公司，而令人惊讶的是，只要从这些人的意见当中截取出具有代表性的讯息，即可准确掌握产业内每家公司的相对优势与劣势。
3、大多数人，尤其是当他们认为自己所说的话不会招来危害时，总爱畅谈他们所投身的领域，甚至无所拘束地评论他们的及竞争者。只要去找某个产业中的5家公司，机智地向他们提出，请他们谈谈其他4家对手的优缺点，通常10次当中会有9次让你惊喜——所有5家公司的状况，都将会详尽无误地一一现形。
4、然而，竞争对手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意见提供者，而且也未必是最理想的情报来源。厂商和客户能带给投资人的助益，更是让人振奋——他们会直接与企业人员交手，所提供的资讯往往能让投资人更真实理解企业内部人员的状况。大学研究室、政府机构或受雇于竞争对手的科学家，则是另一个珍贵的情报来源；同业公会的执行人员也是。
5、投资人寻求发财机会时，还有另一个群体可能帮上大忙。然而，如果投资人未能精确判断，或者还没有将这些消息置于其他人的意见之中，进行大量的交叉对比以确定消息的可靠性，则这个群体对投资人而言可能弊大于利。
这里指的是公司的前雇员，他们对于前雇聘公司的优劣势，往往有其真实的内部视角；而且，他们通常愿意无所顾忌地谈论。
可是，这些前雇员可能认为自己是被无故解聘，或受到某些委屈而离开公司；无论他们的认知是否与事实相符，投资人都有必要详尽调查前雇员离职的原因，才能在听取他们的意见时，辨识其中可能夹杂的偏见。
6、如果从为数众多的不同管道取得某家公司的讯息，就不可能期待所有讯息之间全部都相互吻合。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这么期待。如果探查的是一家真正杰出的公司，大部分搜索而来的讯息必然清楚明白，即使是历练一般的投资人，只要目标明确，总能辨识出哪家公司的吸引力足以让他决定下一步的调查行动。
下一步的调查行动，就是接触公司人员，主要是尝试从他们那里获得讯息来填补缺角，让投资人对调查对象勾勒出完整的图像。
贰
15项要点
小费雪称，闲聊法与15要点是一种【艺术】而非【技艺】，这一方面要求使用者需要投入时间磨练，另一方面要求使用者要有足够的创造性。
个人看法是，“15项要点”的重要性不在问题本身，而在于这些问题展现的的思考方式与角度，它们应是投资者思考的开始，而不是问题的终结。
投资者不应误会它们是一套手把手的【操作指南】。
以下是这15要点的摘录。
费雪【15项要点】摘录
01
一、公司是否拥有市场潜力充分的产品或服务，至少在未来几年大幅增加公司的销售额？
Does the company have products or services with sufficient market potential to make possible a sizable increase in sales for at least several years?
1、许多投资者或寻觅便宜股票的人，往往热衷于这类一次性的利润。然而，对于想要为资金寻求最大投资回报的人而言，这不算是吸引人的投资机会。
2、即使是表现最杰出的成长型企业，每一个年度的营业额也不一定比上一个年度高。……不应该以每年的变化来判断公司的成长状况，而是应该以数年为一个比较标准。
3、能够长期正确解读某家公司的长期销售曲线，对投资者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太表面的解读往往导致错误的结论。
02
二、当公司目前具吸引力的产品线，其增长潜能已发挥殆尽时，管理层是否有决心开发具有潜力的产品或制程，以进一步提升公司的总销售额？
Does the management have a determination to continue to develop products or processes that will still further increase total sales potentials when the growth potentials of currently attractive product lines have largely been exploited?
1、如果原有产品线因为新增需求而在未来几年内可望大幅成长，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其他的经营策略或计划，这虽然或许可为投资人带来昙花一现的丰厚收益，但却无法提供为期十年或二十五年的稳定报酬，因此这样的投资项目，就不能算是追求财务成就的稳当之道。
03
三、以公司规模来说，企业研发工作的成效如何？
How effective are the company’s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efforts in relation to its size?
1、新产品与制程的重大突破，往往不再来自于某个天才，而是来自于一个训练有素且其中成员各有所长的专业团队……这个团队更需要的是领导，负责协调背景各异的成员以导向共同的目标。
2、建立研究、生产、销售三方的紧密关系，对企业管理层而言是很不简单的任务。然而，这样的关系必须建立起来，否则，最终开发的结果可能是产品设计无法减低生产成本，或者成功投入低价生产后却无法取得最佳的销售成果。协调不良的环境下开发出来的产品，往往敌不过更有效率的竞争对手。
04
四、公司是否拥有高于平均水准的销售团队？
Does the company have an above-average sales organization?
1、任何企业最基本的活动，就是销售；没有销售，企业就不可能生存。企业成功的基准，就是完成重复性的销售活动以满足顾客。
2、杰出的生产、销售和研发，可说是企业成功的三大基石。如果非要说这三者何者较为重要，那就好比说心脏、肺和消化系统对身体正常运作何者较为重要一样。企业的生存有赖于所有部门的健全，强健的身体也需要所有的生理功能。你可以看看你所认识的公司，其中被证实为优秀的投资标的，有哪一家没有积极的分销运作和持续成长的销售团队？
05
五、公司有没有高利润率？
Does the company have a worthwhile profit margin?
1、从投资人的角度来说，销售唯有带来利润增长，才有具体的价值。如果多年来的销售额成长没有伴随利润增长，那就不算是理想的投资标的。
2、调查公司利润的第一步就是检视利润率，也就是确定每一元的销货收入创造了多少营业利润。一旦计算出来，各家公司的巨大差异即刻清晰可见，即使处在同一个产业也不例外。
3、……比较弱小的公司在经济异常旺盛的年度，经常会享有比业界强大公司更高的利润率增长。然而，必须记得的是，景气一旦转变，这些利润通常也会跌落得更快。
06
六、公司以什么行动维持或改善利润率？
What is the company doing to maintain or improve profit margins?
1、投资人该重视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的利润率。
2、在我们这个年代，利润率似乎持续受到威胁。工资与薪水成本年年上涨……税率也呈现稳定增长的趋势……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各家公司的利润率变化趋势就会出现不同的面貌。有些公司比较幸运，只要提高售价就能维持原本的利润率。
（注：【护城河】雏形）
3、有另一些公司，包括同一个产业内的公司，成功通过远比价格调涨更聪明的手段来改善利润率。有些公司的成功，来自持续的资本改造或产品工程的努力。
4、考虑买股的投资人应该留意公司投注了多少巧思，寻找减低成本并提高利润率的新方法。
07
七、公司的劳资与人事关系是否理想？
Does the company have outstanding labor and personnel relations?
1、大多数投资者人都没有充分体认到良好的劳资关系所带来的利益，但他们基本上都知道恶劣劳资关系的影响。……然而，人事关系良好的公司，以及关系一般的公司，两者获利能力的差异极大，远大于**直接造成的成本损耗。
2、如果员工认为自己得到公司的理想待遇，有魄力的领导者在这样的企业氛围中，将能更有效地激发员工的生产力。况且，训练新员工需要可观的支出，因此员工流动率过高的公司就会多一笔不必要的花费，管理良好的企业则可避免掉这样的浪费。
3、如果投资人买进的公司，其利润有一大部分来自于压榨，以致工资低于企业所在地区的标准薪资，这样的投资迟早会出大问题。
08
八、公司高阶主管的关系是否良好？
Does the company have outstanding executive relations?
1、从基层到高层人员都相信升迁依靠的是能力而非党派主义，掌权的家族成员晋升的位阶不会高于更有才能的人。
（注：在企业文化分析中，员工真心相信“怎么样才能升迁”是一个核心问题）
2、公司定期检讨薪资调整，让高阶主管认为调薪是自己的付出所应得的，不需要主动要求。
3、吸纳新血皆由基层做起，管理层在组织中找不到适合升迁的员工，才会直接让新聘者担任较高职位。
（注：与《基业长青》一致）
09
九、公司管理层是否具有足够的板凳深度？
Does the company have depth to its management?
1、公司迟早有一天会达到一定的规模，到那个时候，除非早就开始培养不同位阶的行政管理人才，否则公司就有可能无法把握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2、如果高阶主管必须干涉公司的日常运营事务，而且事必躬亲，这样的公司不太可能是吸引人的投资目标。
3、高阶主管是否随时欢迎员工提出意见，并且虚心检视，即使是对当前公司管理的负面批评？……企业需要越来越年轻的管理者，但这种对意见视而不见的公司，不太可能培养出年轻的人才。
10
十、公司的成本分析与会计控制是否理想？
10.How good are the company’s cost analysis and accounting controls?
11
十一、就所属行业的特性而言，这家公司是否具有哪一些层面，能让投资人看到它在众竞争者之中的突出之处？
Are there other aspects of the business, somewhat peculiar to the industry involved, which will give the investor important clues as to how outstanding the company may be in relation to its competition?
1、在某一些行业中非常重要的事，有时候在其他行业或许不是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无。
2、若干要维持竞争地位，公司的生产技术、销售与服务组织、客户口碑，以及对客户问题的了解，都是重要的因素，而且影响力远大于专利权。实际上，如果某家大型公司单纯依赖专利权保护来维持利润率，对投资人而言这应该算是公司的而非强项。
3、无数的案例一再证明，公司根本的保障来自于产品工程的领导地位，而不是专利权。
12
十二、公司有没有短期或长期的获利前景？
Does the company have a short-range or long-range outlook in regard to profits?
（注：翻译似有歧义，费雪此处意思是，分析公司做事是着眼于长期利益，还是追逐短期利益）
1、有些公司的作风就是尽可能争取眼前的最大获利。有的公司则会刻意减少当下的利润以建立口碑，因此得到更高的长期总利润。
2、投资人如果想要得到最大的收益，就应该选择那些拥有真正长远获利前景的公司。
（注：企业文化就像人的性格、价值观，有些人就是长期主义，有些人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地追逐短期利益）
13
十三、在可预见的未来，公司是否会因为成长而必须进行股权融资，以致发行股数增加而损害了原有持股人从公司预期成长所得到的利益？
In the foreseeable future will the growth of the company require sufficient equity financing so that the larger number of shares then outstanding will largely cancel the existing stockholders’ benefit from this anticipated growth?
1、本书的根本论点认为，明智的投资者不应该只因为便宜而买入普通股，而是因为该股票可望带来丰厚收益才决定买进。只有少数公司能够称得上完全或几乎完全符合这里讨论的其他十四个要点。
14
十四、管理层是否只在公司运作一切顺利时才会开诚布公与投资者交流，但诸事不顺时却三缄其口？
Does the management talk freely to investors about its affairs when things are going well but “clam up” when troubles and disappointments occur?
1、即使是经营得最好的公司，偶尔也会出现突如其来的困境、利润萎缩、产品失去需求等等事情，这就是商业的本质。
2、即使是经营得最成功的的公司，都避免不了这种让人失望的事。如果能坦然面对，加上理想的判断能力，这一切就只会成为取得最后成功所必须付出的成本之一；这些过程中的失败，显示的是公司的优势而非劣势。
3、管理层面对这些问题的态度，可说是投资者的珍贵线索。习惯报喜不报忧的公司管理层，对于种种不顺的事三缄其口，理由往往不出以下几项。公司可能提不出任何行动计划来应对预料之外的困境，或者可能已经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公司管理层也有可能是责任感薄弱，认为没有必要向投资人报告这类暂时的应急事项。
4、无论如何，投资人都应该避开那些尝试隐瞒坏消息的公司。
15
十五、公司管理层是否具备绝对的正直态度？
15.Does the company have a management of unquestionable integrity?
1、公司的管理层远比股东更易掌控公司的资产。即使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实际控制公司业务的管理者也有无数的方法私相授受，把股东的利益输送给自己及家庭成员。
2、对于这些滥用手法，投资人只有一种方法可以真正保护自己——只投资那些对股东谨守托管人职责且拥有强烈责任感的管理层所经营的公司。
3、目前为止所谈论的15个要点，如果某一家公司在其中任何一点不尽理想，甚至完全失效，但在其余事项上却异常优秀，这样的公司仍然值得考虑。然而，无论其他方面多么优异，只要这家公司的管理层不具备强烈的托管人使命，投资人绝对应该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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