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龚岩
编辑 | G3007
编者按
科技巨头都在全力投入人工智能（All-in AI）。每家都有独特的路径。这是新一波AI模型迅速从实验室走向真实世界的结果。两件事情已经异常明确：一是AI的竞赛正在白热化；二是即便还没有胜者，这场竞赛也已经改变了大科技公司科技应用的方式。
这个周二上午的10点，好多科技自媒体都在朋友圈公开抱怨北京东边酒仙桥附近糟糕的交通状况——办公软件钉钉正在这里发布一个更加智能的版本。
在阿里云的语言大模型通义千问上线邀测后10天，4月18日，经过大模型加持的钉钉变得更为“智能”：钉钉发了一条斜杠“/”，并现场演示接入千问大模型后，通过输入“/”在钉钉唤起10余项AI能力。
其实钉钉的功能并不新奇。在过去的数月里，美国的科技巨头们像这样的发布是又多又快。微软部分持股的OpenAI研发了爆款产品ChatGPT聊天机器人，近期又发布了能力超凡的人工智能GPT-4。电商巨头亚马逊的云计算部门亚马逊网络服务（AWS）宣称将与另一家AI初创企业Hugging Face拓展伙伴关系。苹果公司据报道也在测试跨产品的新型AI，包括其Siri虚拟助理。Meta的老板Mark Zuckerberg说他想要使用AI为其社交网络“涡轮增压”。Google也在3月21日发布了新的AI聊天机器人Bard，希望在生产力工具方面与ChatGPT竞争。
当然，在中国，关于大模型和科技巨头的“战争”也才刚刚开始。
01
AI竞赛正在白热化
这次视频会议取得了什么成果？Jared Spataro只需要点几下鼠标就能知道。微软的这位生产力软件主管在视频会议服务软件Teams里拉出来一个边栏。只需要等待30秒，在该公司数据中心某处运行的AI模型就可以分析该会议到目前为止的录音，接着对于问题和对应答案的精确汇总就会弹出来。
Spataro先生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这可再也不是老一代AI了”。
Teams并非是微软值入机器智能的唯一产品。3月16日，该公司宣布包括Word和Excel在内的几乎全部生产力软件都会得到同等待遇。在此前几天，谷歌母公司Alphabet也宣布对Gmail和Sheets等生产力产品进行类似的升级。
在过去的数月里，美国的科技巨头们像这样的发布是又多又快。这些密集的活动是新一波AI模型迅速从实验室走向真实世界的结果。实际上，发展实在是太快了，超过1000名科技达人在签名发表的公开信中大声疾呼，希望要求比GPT-4更先进模型的研发工作暂停6个月。无论这样的禁令能否生效，大科技公司都没有侥幸心理。所有五家科技巨头都宣布正在专注地聚焦于AI，但在如何实践方面会有所区别。
无论在地理位置位于哪个国家，最近各国的科技公司有两件事情已经很明确了。一是AI的竞赛正在白热化。二是即便还没有胜者，这场竞赛也已经改变了大科技公司科技应用的方式。
正如办公软件钉钉总裁叶军对媒体宣布的那样，新钉钉将全面智能化，未来一年所有场景都将进行智能化布局。“这只是我们工作智能化探索的一小步，AI对生产力工具的改造才刚刚开始”，他说。
02
大语言模型是底层技术
AI对于科技巨头们并不新鲜。2014年，亚马逊创始人Jeff Bezos就在考察其团队在产品中嵌入AI的计划方式。两年后，Alphabet的老板Sundar Pichai开始将其公司描绘为“AI优先公司”。AI科技决定着亚马逊如何销售产品及多元化，Google如何在互联网上搜索，苹果如何通过智能手机执行Siri指令，微软如何帮助客户管理数据，以及Meta如何提供广告服务。
即便如此，GPT-4这样的“生成型”AI模型仍然像一个转折点。随着去年11月能够像人类一样生成旅游计划或作诗的ChatGPT发布，它们的前景更加清晰了。
能够为AI提供生成性能力的是大语言模型。它们能够分析网上的内容，并应用户的请求，预测句子里的下一个词，图片里的下一笔，或旋律里的下一个音符。许多科技人士坚信这标志着发生了“平台转移”。根据这种观点，AI将成为一种底层科技，在上面可以建设各种软件。很多人将其意义比作互联网、智能手机或云计算的诞生。
国内以百度、腾讯、阿里、华为等为主，既拥有充足的算力支撑，又有优秀的人才团队，多年算法、数据积累，在大模型领域的发展及应用具备天然优势。国内发布大语言模型的公司包括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华为等。其中，百度发布了文心一言，阿里巴巴发布了通义千问，腾讯发布了混元，华为发布了盘古计划。此外，还有一些初创公司也在大语言模型领域进行了探索和研究。
03
海量投资，豪赌未来
科技巨头们拥有所需的一切——数据，算力，数以亿计的用户——来取得AI时代的繁荣。它们同样也会回想起柯达和黑莓等公司的命运，这些曾经的巨头没能在早期实现平台转移，最终走向破产或一蹶不振。现有巨头们的回应方式就是海量的投资。2022年，在科技领跌的股市中，五大巨头在研发方面投入2230亿美元，比2019年的1090亿美元翻番。此外还有1610亿美元的资本投入，该数字也在过去三年间实现翻番。这合计起来相当于各巨头去年销售总额的26%，远高于2015年的16%。
这些并没有都投在最尖端的科技，其中有一部分用到了没那么炫酷的仓库、办公楼和数据中心上了。但是这些支出中总有一大块被用于科技公司对未来的豪赌，包括现在的AI。这些公司对此并不掩饰。Zuckerberg先生近期说AI是他公司最大的投资类别。在4月的季度盈利报告中，Alphabet计划首次披露其AI投资规模。
通过对这些大科技公司的投资、并购、招聘岗位、专利、研究论文和雇员LinkedIn简历进行数据分析，将有助于判断它们在以何种方式投注于AI，以及赌注有多大。
数据表明，的确有大量资源被投入AI科技领域。根据研究公司PitchBook的数据，2019年以来，这些公司的全部收购和投资中约有五分之一与AI公司相关，比近几年流行的加密货币、区块链和其他去中心化“Web3”投资（2%）或虚拟现实源宇宙（6%）这两个领域都高得多。根据另一家研究公司PredictLeads的数据，在大科技公司的招聘岗位中，约有十分之一需要AI技能。在这些公司雇员的LinkedIn简历中，宣称在AI相关领域工作的大概也有是这个比例。
然而，这些平均值掩盖了五家科技巨头间的巨大差别。据估算，微软和Alphabet看来正在领跑，Meta紧随其后。这五巨头现在聚焦领域的不同也很有意思。
在股权投资方面，先只考虑那些非完全收购的股权交易。过去4年来，大科技公司已经在约200家公司中购入股权。对于AI公司的投资正在加速。自2022年起，五巨头整体在AI专业公司中每个月都有投资，速度是此前三年的3倍。
AI股权投资的领头羊是微软。它有三分之一的交易涉及AI相关公司（其风险资本部门之一Gradient Ventures专投AI初创企业，2019年以来已经投了近200家），是亚马逊和Alphabet的两倍，超过Meta的6倍，更把无相关投资的苹果甩在身后。
微软最大的投注就是OpenAI，相关技术支撑着该巨头最新的生产力特色功能，驱动着升级版的Bing搜索引擎。据报道，微软已在OpenAI身上投资110亿美元，按照该初创公司最新传说中的290亿美元估值计算，股权比例为38%。微软其他值得关注的投资对象还包括给数据中心开发AI科技的D-Matrix，以及使用算法来帮助实验室和其他研发项目增效的Nobel.AI。
微软同时也热衷于整体收购AI初创企业，其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收购对象（如为卫生保健行业开发语音识别的Nuance）属于此领域。Meta的份额与此类似，相比股权投资，该公司更倾向于整体收购。
2019年以来，Alphabet收购的份额也落后于微软，但再加上股权投资，也竖起了一道令人敬畏的城墙，支柱之一就是Google在2014年购买的伦敦AI实验室DeepMind。DeepMind在相关领域实现了一些重大突破，如AlphaFold系统可以预测蛋白质的形状，这个难题已经困扰科学家多年，对于新药研发至关重要。
对于AI整体收购最执着的是苹果。该公司近一半的收购对象都与AI相关，包括能谱写新旋律的AI.Music，以及评估贷款申请人信用度的Credit Kudos。美国银行的Wasmi Mohan指出，苹果的收购一直规模较小，但是一般都能迅速融入产品。
04
巨大的人才需求
与投资一样，大科技公司的AI招聘也在增长。与过去三年相比，现在Google、Meta和微软的招聘更多地要求AI技能。2019年以来，Alphabet有23%的招聘职位与AI相关，Meta的8%位居第二。现在，这两个数字已增加到27%和18%。根据LinkedIn上的数据，有四分之一的Alphabet员工在简历中提及了AI技能，与Meta近似，比微软稍高（苹果和亚马逊在这方面落后很多）。据高管猎头公司Stanton Chase的Greg Selker观察，尽管大科技公司在裁员，它们对于AI人才的需求仍十分火热。
AI研究人员也没有闲着。跟踪AI研究的Zeta Alpha公司统计了相关公司人员参与发表的论文数量。从2020到2022年，Alphabet发表了约9000篇AI论文，比其他任何公司或学术机构都多。微软发表了约8000篇，Meta约有4000篇。
Meta尤其以比其他科技巨头更守不住秘密而著称，其AI软件图书馆PyTorch已经对外公开一段时间了。2月以来，研究人员可以自由使用其大语言模型LLaMA，其训练和偏置的情况也都是公开的。Meta开放研究项目负责人Joelle Pineau指出，所有这些都有利于其吸引最杰出的人才，因为他们一般同意到私营部门工作的条件就是能够持续与全世界分享其成果。
如果你以Meta的收入和人数（远低于Alphabet和微软）调整其研究成果，并只考虑引用量大的论文，该公司在研发排行榜上高居首位。多伦多大学的Ajay Agrawal指出，除了能够吸引最强大脑以外，开放性还有两方面的益处。低成本AI使创作者制作文本和视频等内容更便宜，能帮助Meta的社交网络吸引更多眼球。这还能够打击Alphabet、亚马逊和微软尝试通过其云平台销售AI模型的业务。
因此，AI狂潮正席卷最有实力的科技公司，它们在AI上的投注也已经开始取得回报。例如，微软的财务部门已通过AI实现了每年9000万笔收据审核中70-80%的自动化，现在开始让生成型AI把可疑的票据标记出来，以供员工检查，使其自身运营更加高效。此外，还能够以比很多早期科技突破更快的速度，使最新的AI科技融入产品。
仅仅在ChatGPT俘获世界的想象力4个月以后，微软和Google已经推出了新的Bing、Bard及其AI辅助生产力程序。Alphabet和Meta也提供一种工具，能够基于广告商的目标（如提升销售或获取更多客户）来策划广告营销活动。微软也正在向Azure云平台的客户开放OpenAI的技术。通过与Cohere和Anthropic等模型建造商合作，亚马逊云平台用户可以接入30多种大语言模型。Google也在吸引模型建造商和其他AI公司使用其云服务，首年向其免费提供价值25万美元的算力，这比向非AI初创公司所提供的服务要优惠的多。也许不需要等太久，AI.Music和Credit Kudos就会分别出现在苹果的音乐流媒体服务和金融服务中，亚马逊聊天机器人给出的购买建议也许能够惊人地满足购物者的需求。
就像今天刚刚发布新功能的钉钉，国内的互联网应用也肯定坐不住了。全面智能化，在越来越多的产品上被植入和开发。
结 语
如果平台转移的理论正确，科技巨头还有可能被后来者所挑战，正如它们也曾挑战以前的科技巨头一样。它们正在AI科技领域投入的大量资源也体现了想要避免这种命运的愿望。无论它们是否成功，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这些都还只是AI革命的开端而已，未来席卷而来的新世界，可能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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