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的原罪(1):狂热的偏见

大空神
2023-12-29

自从互联网诞生以来,我们曾经认为它将带来更多的公平,信息,以及自由。初代的互联网斗士通过打造网络协议的底层,让互联网的生态更加透明,更加多元化。

然而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如今的互联网,初心不再,反倒走向了反面的极端。

  1. 流量中心化

  2. 算法导向

  3. 大数据对于消费行为的闭环

  4. 更高层力量对于互联网的过度监管以及矫枉过正。

我们曾经认为互联网,和当初区块链和加密货币一样,是注定去中心化的产物,最后事与愿违。

我们曾经认为,大部分的加密货币从ICO/空投初始,就注定是中心化的产物,结果证明我们大错特错。

交易所和加密货币钱包串联了所有人的地址,即便你成功了隐藏了自身的IP地址,你仍然会被交易所的KYC,甚至是加密货币钱包本身隐藏的几行javascript所出卖,即便你已经用了一长串的数字作为种子来生成属于你个人专属的地址。

互联网也是一样,曾经四散的各个服务器,汇总成为几个超大型的流量池(google/aapl/tiktok/fb/baidu/tencent/instagram)等等,掌握流量入口就等于获得了巨量的杠杆和优势,而这些优势给予了这些超巨型网络公司近乎无限的权力支配你的隐私,你的行为数据。

如今,算法和AI使得互联网的霸权进一步扩张。

这些倾向于自我强化的算法,推荐以及分发算法,正在主导你所看见的所有内容。

当你在搜索引擎输入问题/关键字的一刹那,搜索引擎以及抖音等软件就掌握了你的意图,开始了推送/自我强化的自我闭环。

算法本身是中性的,我们不该谴责中性的工具。

但我们应该警惕,谴责流量平台的倾向性放流/限流/甚至在某些关键领域对于认知的操纵模式。

因为我们未来一代对于世界的认知,已经不依赖电视节目。

他们已经通过手机/流量推送/加强人性的短视频/短音乐来建立对于世界的认知。

互联网的确让他们看到更多元的世界。

但互联网的算法的确只让他们看到了多元世界的一面,肤浅的,需要被强化认知的一面,互联网通过算法让世界的其他面向被压缩(不被推送/认知),从而形成继电视之后的一种思维路径依赖。

教育的本质,应该是赋予人们好奇心,以及辩证理解世界万物的能力。

而非一叶障目,仅仅认知到粗浅事物的表面,或是“大家都在搜索”的“潮流”,或是有趣的段子。

搜索引擎和短视频平台推送我们所感兴趣的事物,但是它并不热衷展现相反的观点,因为这有悖于增加我们的阅读市场和完播率。

大数据模型通过一长串标签,数字以及变量所形成的评级模型,来确定分发给我们哪些内容,强化哪些内容。在算法面前,用户仅是数据本身,而用户不是一个拥有无限可能不断扩张的个体,只是一系列指标和变量的串联。而用户也在不断的强力短刺激下形成对于事物的粗浅理解,放大了情绪,同时也放大了对某些群体,事物的偏见。

也就是说,算法并不将你理解为一个,潜在的会对未知的事物好奇的人类。

算法将你理解为,是你过去所有搜索/行为的一个过去式的总结。

然而这对于独立思考者来说,这是致命的。

因为算法正在扼杀少数的原创,高质量的内容。

而自我强化的算法路径,以及有意的对于内容的限流和控制,更使得不同声音的传播路径受阻,无法通过自然流量取得成长,这些后台的操作正在系统性地毁灭一些曾经高质量的知识分享平台(知乎/微博/雪球等)。

算法所导致的劣币驱逐良币最终使得平台沦为:

  1. 非观点数据理性认知,导向情绪宣泄(段子/耍激灵/反串)。

  2. 垃圾信息自我强化,使得知识体系进一步碎片化

  3. 极大提升了优质信息的获取/认知成本(表面上是免费的资讯获取,事实上充斥着大量相同,自我重复的观点以及内容)。

  4. 商业导向(全体直播带货)并榨干内容平台最后一点用户的剩余价值。

这边举一个例子,知乎的变现模式以及知乎是怎么逐渐药丸的。

相信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之所以开通知乎会员的原因,并非在于阅读有系统,有框架的学科知识或是刷题,越来越多这些人的诉求是去读“故事”,或是去解锁一篇篇的“小说”。

这些小说表面上是答题,实际上是起点中文网那种水文的结构。

但是由于用户分布冰山所导致的,大部分的增量用户事实上不处于北上广深,而是处于二三线城市,因此导致冰山表面的小部分用户需求无法被满足,知乎转而去满足浮冰底部的巨大软文需求。

而底部的软文需求的价值链是非常有限的。

因为这部分软文的读者,是不会/没有能力去为更高级的知识服务类产品买单的。

从资本的角度来看,如果知乎要提高估值,最重要的数字就是基础用户的数字,以及增量用户数。

最终为了在增量用户以及商业变现取得一个平衡。

就只能增加广告收入/软文会员收入,

这反过来使得知乎越来越水,直到最终沦为一个靠广告变现的类门户网站,而非知识分享平台。

知乎本身的算法,为了保证粉丝的增量,在推送流量的过程中,对优质回答做了很多限流和降权的动作。

这也导致很多原创能力很强的博主,如果颜值不高/不会讲段子/耍机灵/阴阳怪气,其答案就不会得到推送,被用户所看到。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法霸权会导致:

  1. 肖战这种流量霸主会将刘宪华这种全能音乐人完爆在地。

2. 周杰伦歌/抖音神曲越来越垃圾,好音乐R&B没人听,下一代不会听。

3. 算法拥有人,而不是人反过来拥有算法。

4. 算法创造的meme比原作者更火,都不知道meme是谁整的,但是满街跑。

因此,酒香不怕巷子深。

在现代流量被算法控制的当下,怕是要成为悖论。

因为一般去到深巷子喝酒的老客户,

都是在商业街门口被割的韭菜们,

经过长久被割之后觉醒了,

才进的深巷的。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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