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革命会快速“占领”全球吗？（一）从过往的技术革命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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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底ChatGPT的推出以来，人工智能在整个资本市场掀起了一波巨大的浪潮。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这个爆发式增长的领域。股权私募市场，大量的资金涌入到这个领域。美股市场中所有人工智能产业链的企业股价都实现了飙升。在A股，跟人工智能相关的股票也经历了一番炒作。

人工智能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更具活力的发展阶段。由于大型数据集、云架构和新型强大半导体的出现，人工智能技术现在已经具备了扩展到新领域的条件。根据国际数据公司（IDC）的数据，包括硬件、软件和服务在内的全球人工智能市场预计将以每年近19%的速度增长，到2026年将达到9000亿美元。

图：全球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实际值和预测值，单位：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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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来源：IDC）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投资人、企业、和机构把这次的人工智能革命看作是与过去信息技术、汽车等影响全球的技术革命。那么一个问题来了：

这次的人工智能革命需要多久才能成为影响全球经济的支柱性产业？

如果从现在的角度看，可能很多人的答案都是很快。众多IT巨头纷纷推出自己的人工智能。除了OpenAI的ChatGPT，谷歌的Bard，Adobe的Firefly，亚马逊的Bedrock，Meta的Meta AI纷纷登场；苹果也宣布每年将花费10亿美元开发其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中国的巨头也不甘落后，百度的文心一言，抖音的云雀大模型，商汤的日日新，腾讯的混元，阿里的通义千问也在百家争鸣。仿佛世界即将进入人工智能的世界。

比尔盖茨的那句名言在这里也很适用：

我们总是高估未来两年将发生的变化，

而低估未来十年将发生的变化。

然而，全球经济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是由其构成要素的不同表现而有机地形成的系统。一个产业能否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产业，除了必不可少的可以显著提高生产率外，也包括对经济增长、降低通货膨胀率、就业、教育和政府在税收和监管方面的重要问题。另外，同时也涉及到威胁现有政治制度的冲击。（该部分我们会在下一篇讨论）

从历史中吸取经验

这是一个更复杂的问题，最好的老师来自历史。我们可以回顾世界曾经出现过的五次技术革命浪潮：

工业革命；蒸汽和铁路；钢铁、电力和重型工程；石油、汽车和大规模生产、信息技术(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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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浪潮都对经济、社会和文化产生了重大而独特的影响。

更值得关注的是，每一波科技革命浪潮的共同点是实现阶段需要较长的时间。19世纪中期，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繁荣发生在首列火车从利物浦开往曼彻斯特开通的20年后。“La belle époque（美好年代, 19世纪末开始，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结束）”时期发生在钢铁时代开始后的20年左右，而“咆哮的20年代”发生在美国石油繁荣后的几十年，或者说大规模生产出现后的15年。

在每一个阶段，长期的实现阶段都是由于需要更广泛的技术/经济和社会机构网络，在新技术能够充分有效之前，这些机构必须适应。

例如，在在“La belle époque（美好年代）”出现之前，国际市场需要秩序和全球监管。包括金本位、国际措施、专利、全球保险和航运，以及在教育和社会立法在内的更广泛的改革。

如果回顾前5次革命，它们都延续了50-60年的时间。这个时间线不是由技术创新的速度延长的，而是由需要适应以充分利用新技术的技术、经济和社会机构之间的节奏差异而延长的。

同样，生成式人工智能现在也仅仅处于技术革命周期的早期阶段。尽管技术在不断发展，但是社会中的其他环节则远远没有跟上。

科技革命周期也是一场康波

某经济学家说过“人生就是一场康波”。对于技术革命来说，未尝不是这样。对于每次科技革命，也有它自己的生命周期。Carlos Perez的大作《技术革命与金融泡沫》就对科技革命做了完美阐述。历次技术革命的生命周期都可以总结为几个阶段。

• 新技术的出现（Irruption）：金融资本支持的新产品在停滞一段时间后预示着新的增长潜力。新旧技术之间产生了紧张关系

• 狂热阶段：金融资本支持新技术和辅助基础设施的密集建设。这个阶段安装新范例的潜力。但它加剧了社会紧张局势，造成了实物资产和金融资产之间的分化

• 转折点：通常，金融崩溃导致经济衰退甚至萧条。这刺激了新的社会保护的引入

• 协同阶段：跨技术、经济、金融、监管和社会空间的协调，从而导致新技术的全面部署。通常来说，这是一个“黄金时代”

• 成熟期：“黄金时代”即将结束，成熟技术带来的未来收益逐渐消退，生产率增长放缓，市场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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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技术出现阶段通常伴随着之前旧技术的成熟。随着旧技术的回报前景逐渐暗淡，金融资本寻求新的想法和财务回报来源。这有利于新技术的传播。反而言之，新技术的迅速传播创造了丰厚的回报，但如果没有超常的回报潜力，就很难吸引到资金，这可能导致“真实价值”的概念丧失。在金融狂热引发恐慌并最终崩溃之后，通常会出现实物价值和金融价值的趋同，而金融狂热通常会导致经济衰退，并迎来一段监管追赶期。在协同阶段，更明确地认识到生产资本的配置是财富创造者，金融资本是推动者。最终，在成熟阶段，盈利的努力会耗尽，而金融资本仍然会投入，回报放缓，这就促使金融资本寻求下一个机会。

人工智能周期是否符合同样的模式?

按照德意志银行的估算，自2019年以来，人工智能的总投资(包括私人投资、并购、IPO)增长了150%，增长了30倍。自2013年以来，截至2021年的总投资约为1700亿美元。高盛预测，到2025年，仅美国对人工智能的直接投资就将增至1000亿美元，全球将增至2000亿美元。这些情况似乎与进入新技术出现（Irruption）阶段。

人工智能周期与以往技术周期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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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些关键技术已经达到了临界规模，从而有可能经济高效地执行生成式AI模型。处理器、网络、内存，以及也许最重要的数据，这些因素加起来使人工智能成为可能。前三个要素大致遵循摩尔定律，几十年来性能、成本和能效逐年提高。

一个好的开头，并不意味着未来会一帆风顺。事实上，就像我们看到的，其他产业革命一样经历了长时间的曲折发展才成为全球的经济支柱。人工智能的影响将取决于经济要素的相互作用，并由我们在未来几个月和几年做出的选择。

因此未来最好的注脚是：

“没有上天注定，只有事在人为”

*我们将在文章下半部分讨论人工智能在经济增长、降低通货膨胀率、就业、教育和政府在税收和监管等宏观经济要素方面的相互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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