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近期关于货币、财政方面的阅读，分享关于货币的思考。
一、”法币是不可或缺的“ ？
有些观念人们不加质疑就接受了，似乎那些都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法币。
法币——只依靠政府的法令使其成为合法通货的货币。不论货币是否足值/购买力是否稳定，接收者都不能拒绝。
帝王/君主/国家/政府垄断货币发行，也许在铸币时期确实起过认证金属重量和成色的作用，以及统一货币便利使用和记账的作用。
但事实真相是，“法币只不过是一种迫使人们在履行一份合同时接受某种他们在订立合同时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东西的法律手段而已”。
一个例子：债权人曾在美元价值较高时借出债务，在要求归还时，债务人是否仅按票面价值归还即可？在一战后，欧洲经历了严重的通货膨胀，这个问题严峻的摆在人们面前，而德国马克在经历过极为严重的通货膨胀后，依然执行着”马克就是马克“的原则——尽管后来法官做出了一定努力，对于那些受损最严重的债权人提供了有限的补偿。
实际上，货币的诞生并不是经过有意设计而产生的制度，历史上私人货币也曾受偏爱，但似乎现在，大家都接受了货币的价值由国家赋予，否则货币就不具备价值的观念。
二、私人发行货币甚至去中心化的货币曾经受欢迎过
货币主要用于购买商品&服务、持有作为满足未来之需的储备、用于合同规定的延迟支付和会计单位。能够作为货币一般来说需要具备：1）可计量；2）有共识；3）提供流动性。
历史上，除了纸币、金属铸币之外，布匹、牛（拉丁文金钱pecus的来源)、盐、布帛、毛皮、鱼干、香烟、石头、干邑都曾作为过货币使用。
曾有过私人发币
汉武帝之前民间铸币被允许
武帝之前的汉代，中国的货币发行处于罕见的自由竞争状态，除了中央政府之外，民间和诸侯国也都可以发行货币
最早的纸币——宋代民间的交子
宋代为世界金融史贡献了最早的纸币——交子。交子的产生源自民间抵御政府不当政策。
当时的四川，是宋朝政府规定的铁钱区，在这个区域内没有铜钱流通，只有笨重廉价的铁钱（除了四川之外，陕西则属于铜钱和铁钱混合使用区域，而剩余的地方才是铜钱使用区域）。
在四川，由于铁钱的价值太低，有商号发明了不记名的交子。人们可以把铁钱拿来存在商号，由商号开给交子作为存款证明。人们可以用交子做支付，不管谁持有交子到商号，都可以按照票额领取铁钱。
香烟、方便面先后成为监狱的硬通货
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有这样一个情节，当男主角安迪等一群新犯人进监狱的时候，老犯人瑞德就和别人打赌，并以十根香烟作为赌注，看哪个犯人会受不了先崩溃。在这个电影里面，香烟是监狱里的硬通货，几乎能换到一切东西，比如糖果、酒甚至大麻。
为何香烟能够成为监狱的货币？
第一、价格明确，而且稳定，容易保存，不容易变质；
第二，香烟容易分割和流通，一条香烟可以拆成好几包，一包烟又可以拆成好几根；
第三，价值被广泛的认同。监狱里面男性比较多，有烟瘾的犯人比较多。（二战期间尤为显著，那时美国烟草公司为了宣传向上战场的士兵免费提供香烟，不少大兵都有了烟瘾，于是在战俘营里香烟就成了最有交易价值的物品）
香烟在美国监狱里似乎不好使了，方便面最值钱。Gibson 在监狱对近 60 名囚犯和狱警进行了采访，获取了囚犯们在狱中使用方便面交易的大量细节。在监狱里方便面有多值钱？据 Gibson 的介绍，2 包售价 59 美分的的泡面就可以换到一件价值 约 11 美元的运动衫。原来的「监狱货币」香烟则大幅贬值，5 根价值 2 美元的特制香烟才能换来一包方便面。
监狱中：价值59美分泡面~价值2美元特制香烟~价值11美元的运动衫
为什么方便面能成为美国监狱的新货币？——监狱提供餐食太难吃了，囚犯们吃不饱。根据Gibson调查，随着美国联邦和各州经费缩减，一些监狱服务交给了私营企业负责，监狱餐饮的支出被大幅消减。有监狱将囚犯的一天三餐热饭降级为两顿热饭和一吨冷餐，周末更是只有两餐。方便面替代香烟成为最大刚需，获得最大共识，进而取代香烟成为“货币”。
100多年前的比特币——Yap岛石币
雅浦岛旧称瓜浦(Guap)，位于太平洋板块接邻菲律宾板块的区域，是太平洋西部加罗林群岛中的一个岛。土地总面积为102平方公里，人口6,500人。雅浦主岛由四块相近的陆地组成，只由珊瑚礁相连，该岛也被称为雅浦群岛。
雅浦岛上没有金属资源，于是石器在他们的文化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即使是石灰岩，也需在离雅浦岛400英里远的帕劳岛上才能找到。雅浦岛部落里的探险家们开采这些石灰岩，打制成内部中空外部呈环形的石轮，然后用木筏运回雅浦岛作为货币使用。这些石轮小的直径30多厘米，大的直径有3米多。为了便于运输，有时会往中间插一根粗壮的木柱。雅浦石币有个很有趣的特点。交易双方在决定了使用多大的石币付费后，如果那个石头太大了，不方便运输，那么卖家只要在买家的石头上做个标记就可以了，就算付费了，标记只能说明石头归属卖家而石头仍然在买家家里躺着。
岛上有一户大财主，所有人都承认他们家是首富，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见过首富家里的石币，连他的家人都没见过。他们家拥有的财产是一个巨大的石币，大小只有祖辈才知道，因为这个石币一直沉睡在海底。原来许多年以前，这户人家的祖辈和其他人外出探险，寻找和开采石灰岩，就像美国西部的淘金客一样。他们的祖辈运气不错，碰到了这个庞然大物，便将其制成石币，然后用木筏拉回家。但是归途中遭遇了强烈的暴风雨，为了逃命，探险队只好砍掉拉筏的绳子，于是那块巨大的石币沉入了大海，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回村后，探险队的成员都替他作证，那块石币尺尺寸巨大并且质量上乘。虽然已掉落大海，但大伙都见证了这块石头的去处，所以不会影响它的价值。它的主人仍然可以用它买东西，就跟把石币运回家存放起来的效果一样。
三、国家垄断发币导致货币不断超发——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导致了一拨人对另一拨人的“剥削“
理想化的货币，应该是币值稳定的，从而稳定的反映商品服务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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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货币超发导致货币贬值进而引发的以该货币计价的商品服务价格上涨，形成通货膨胀。通货膨胀下会引发蛋糕的重新分配，导致一拨人对另一拨人的”剥削”。比如通货膨胀中，涨价资产的持有者受益，而靠固定工资收入的人受损；债权人受损，债务人受益。
国家：特定疆域内宣称可以合法垄断暴力的机构
父亲在街上毒打孩子，警察有通过暴力或者暴力威胁把这个父亲抓走的权利，但父亲没有毒打孩子的权利。再比如，街上有两个混混打架，我们可以报警，警察有用手铐把混混带走的权利，但混混没有当街斗殴的权利。国家是通过集中暴力来应对分散暴力导致的混乱冲突，实现以暴制暴。
为什么要有国家？
不同人有不同利益诉求，秩序无法自发形成，导致冲突，冲突导致摩擦成本。形成一个组织（可以是国家、也可以是黑帮、可以是民间自治组织……）就是形成秩序，而暴力从分散走向集中来确保秩序的维持。
从下图也可以看出，成立国家的地区暴力减少。
国家垄断法币导致货币不断超发
国家对内建立秩序不仅需要暴力的集中来保障秩序的执行，同时也需要做大蛋糕（相当于公司实现内生增长）、提供公共服务、利用各种手段对蛋糕重新切分，来不断平衡和缓解不同利益群体的冲突，维持秩序。达到上述目的需要财政资金支持，国家暴力的集中也依靠财政。
而国家之间，由于暴力无法集中而是分散于各个国家，一定程度的国际秩序背后是实力的比拼，而支撑实力的就包括军事、经济、科技等，特别的如果还需要对外扩张（相当于企业的对外兼并收购，无论是通过贸易还是军事手段），也非常需要国家财政的支撑。
国家财政收入来源包括税、土地公有制&国有企业、金融体系（增发货币和发债等），在所有国家的“敛财”手段中，金融权力是重要一项。此外，无论收税，还是国家垄断资源，都会让老百姓感受到被切走蛋糕，而国家发债，还债的钱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总会从民间找补，而增发货币最为隐蔽，是阻力最小的“敛财”方式。
由于资源稀缺，又总是不断向少部分人/国家集中，导致维持国内和国外秩序的成本越来越高，对应的是财政需求的膨胀，导致货币供应增速总是超过了商品服务等产出的增速，导致通货膨胀，通货膨胀又反过来加剧了利益分割的不均衡进一步导致冲突。
历史上也曾有过少有的政府发币相对节制的时期
中国从汉武帝以来政府就垄断了货币发行，但直到宋代纸币产生以前都处于金融抑制时期，即货币的供给无法满足需求，不是不想超发，而更可能是生产能力限制。
中世纪初期也曾有过导致欧洲经济衰退的通货紧缩，但可能是贸易的收缩导致货币流通数量的减少，而不是相反。
美国南北战争后尝试恢复之前的金银绿钞兑换比例，曾实现过短期的货币紧缩。1929年末开始的经济大萧条下，产能过剩和债务约束下甩卖资产还债，产品和资产的价格下跌比货币价格快更多，导致了被动的紧缩。
2. 但更多的时候是通货膨胀
1）宋代的通胀：货币供应130多年间扩张65倍，年增3.2%
这个货币供应增速看上去似乎也没有特别夸张，特别是当时的金融工具不像今天那么丰富，猜想可能是当时的”国家“治理水平不如现在，不知道货币增速更快的情况下如何解决内部利益冲突。
数据来自《中央帝国的财政密码》
美国1867-1960年，90多年中货币增长157倍，年增5.4%
数据来自《美国货币史》弗里德曼
民国时期的超级通胀
1948.8，为了解决严重的通货膨胀问题，国民政府发行了一种新型的货币——金圆券，来取代已经贬值的法币。按照规定，金圆券的发行总额为20亿元，有黄金储备作为后盾，兑换关系如下：
然而政府受迫于严重的财政缺口，3个月后就取消了发行限额，到1949.1发行超过了200亿元，3月份达到2000亿元，到了5月，竟然发行了68万亿元，超过了限额的3.4万倍。钞票发行过量引起巨大恐慌又让纸币加速贬值，一石大米价格涨到了价值数亿元钞票。
但值得一提的是，民国的超级通胀，主要是治理水平问题，但也有很大原因是外部形势的压力。在主流国家陆续进入金本位制时，中国和印度为主的少数国家还保留了银本位制度。初期中国受益于此，因为当时国际商品价格出现跌价，但由于银币相对金币跌价更多，使得中国商品出口依然保持了价格优势，从而通过出口依然不断有贸易盈余，形成了增加国内货币供给的效果，刺激了经济。但1931年开始，西方国家陆续脱离金本位制度，各国货币发行进入放飞阶段使得币值相对银币明显贬值，同时1930年全球经济萧条，商品价格下跌，而中国的货币发行依然和银挂钩。特别雪上加霜的是，1933美国推出了Silver purchase program，短期还推高了银价。上述因素导致中国商品在国际贸易市场失去价格优势，出口不行进口还加大，导致被动的紧缩。
数据来源：《美国货币史》弗里德曼
1949年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发生过大通胀
1948.12第一套人民币发行，1949年底，1年时间通货增加160倍，到1950.2增加到270倍。结果物价横飞，人们纷纷囤积粮食，爆炒金银。中央政府决定打击投机倒把，禁止私藏银圆。
1955年，第二套人民币取代第一套，规定第二套的1元兑换第一套的1万元。虽然这次通胀没有国民政府的金圆券通胀猛烈，但是几年内贬值1万倍，也是一次巨型通胀。
另类的美国：一个反国家主义的国家
美国人的“国家观”——“反国家主义的国家观”
美国人对国家、对政府的怀疑，非常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说是条件反射式的。比如一个小细节就能看出，美国人是没有身份证的。身份证存在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帮助政府清楚掌握每个人的行踪，但是美国作为全球最强大的国家，没有身份证，并不是没有能力建立这套系统，而是因为美国社会有一大批人坚持认为，建立一个全国性的身份证系统，会造成政府侵犯民众的隐私权。
再比如几年前，苹果公司在法院裁决同意了FBI的要求下，依然强硬拒绝了FBI提出的解锁一名枪击案疑犯iPhone的要求，认为这意味着向政府开放了系统的“后门”，威胁到用户信息安全。CEO库克发表一份声明，认为在FBI索要的数据中，凡是苹果所有的，均已提供。FBI现在实际上是要求他们为iPhone开发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解除多个现有手机上重要的安全功能，然后安装到该案中发现的iPhone上。但是无论FBI如何描述这款工具，有一点事实无法改变：开发一款绕过安全功能的iOS，无疑就是创造了一个”后门“。尽管政府可以说，这款系统仅限在本案中使用，但是谁都没法保证滴水不漏。”
美国的反国家主义观念源自他的立国精神，在美国立国的头100年，压根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只能算个“勉强的帝国”。比如一度只想成为邦联而不是联邦，在最终建立常备军后，保留了民众持枪权以防止政府作恶，并且一开始常备军只有几百人，到1800年（宣布独立后20多年）达到3000多人，同时期英军20万人。此外还有建立平行权利，**的权利受到州政府自治的约束，以及立法、司法、行政权的三权分立制衡。经济层面上，也是弱中央强地方，弱政府强市场。
竟然为要不要成立一个中央银行而争论不休
19世纪上半叶，两个党派的主要争论是“要不要建立一个国家银行”
曾经一度建立起国家银行，1932年反国家银行的杰克逊总统上台，国家银行于1836年解散。
1893年和1907年的金融危机，民间自救，J.P. Margan被称为“一个人的中央银行”。
最终成立美联储，但相比其他国家中央银行也是非常独特的，是由12个地区性银行构成，银行私有，总统可以提名7个执行委员，但为了防止大权独揽，法律规定1个总统每2年才能提名一个董事，一届总统最多提名2个委员，并且要罢免这些委员的程序门槛非常高。
越来越多参与到国内&国际秩序建立、经济全球化，美国政府力量不断加强
二战后，美国越来越多参与到国际秩序建立和经济全球化中，中央政府力量不断加强。
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货币发行不再有金属储备的约束
在全球各国货币发行陆续脱钩黄金后，美国一度作为负责任的大国维持了美元和黄金的35：1兑换比例，建立布雷顿森林体系，维持全球币值稳定，但随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美元发行也不再受到黄金储备的约束（凭借美国的实力也不必要）。
两次危机获得思想上的放飞
2008年次贷危机和2020年COVID危机，美联储被迫超发货币释放流动性救市，尽管2008救市面临了非常多对政府道德风险的指责，但2020年危机的救市符合民意，且通过直升机撒钱直接给到中低收入人群，使得超发货币的思想和道德阻力越来越小。
2008年美联储扩表从1万亿美元左右扩张至2万多亿，而2020年新冠疫情危机，直接从4万亿美元不到扩表至目前8.6万亿。
总的来说，最“反国家主义”的美国，也不知不觉走上了国家主义的道路
四、哈耶克的方案：私人发币，让货币自由竞争起来
哈耶克认为政府垄断货币发行导致权力滥用，造成通货膨胀。而更好的方式是废除垄断，允许私人发币，让货币发行自由竞争起来。
尽管私人也可能出现货币滥发的情况，但由于个人和企业都有自主选择权，货币币值能够被市场定价，如果货币滥发贬值用户会用脚投票导致有供给而无需求，而能够维护币值稳定的机构将获得个人和企业的青睐，乐于持有其货币。
同时，哈耶克认为维持货币价值稳定比较好的方式是挂钩一揽子商品，其中一些商品价格涨价，另一批跌价，总体价格稳定。
最终，可能各大区域，由于普遍流通的商品有所差异，都会有各自的1-2种通货取得优势地位，但这些区域间不存在截然不同的或永久性的边界。获得最多人持有和使用的货币，应该是币值稳定的，币值不断上涨的通缩币尽管持有会受益但不愿意花，从而流通量不会很大；而币值贬值的货币，由于需求不足空有供给也无法获得大量流通。
1970年代，哈耶克提出了货币的非国家化的思想，至今已经50年过去了，当前的数字货币虽然不全是按照哈耶克的方案，但似乎在逐步实现哈耶克的理想，而且步子迈得更大，直接走向去中心化的货币发行。由于锚定一揽子商品操作性有难度且阻力较大，现实中更多采用了锚定比特币和法币的策略。尽管没有通过渗透到日常商品生活的方式来赢取用户，但通过虚拟世界的应用场景实现了异曲同工的效果。
五、数字货币——进行中的货币非国家化
去中心化发币在技术上成为可能
比特币通过技术的方式使得去中心化的广泛共识形成成为可能。
已经获得较大共识：“传教足够广泛”
2008年开始发展至今十几年时间，到2020年5月，Crypto用户总数超过6600万人，到今年1月份全球用户增加至1亿，而最新的数据显示，只花了四个月时间，Crypto用户数就从1亿迅速突破2亿。
监管的态度：会否遭到国家权力的毁灭
1. 有的国家能力不强，给了新货币体系生长空间
国家能力不同，有的并不能垄断暴力。
2011年4月，在一个名叫圣费南多的小镇，有几辆公共汽车被一个武装力量劫持，车上一共有193名乘客被杀害，原因是这个武装力量认为，这些人很可能效力于敌对武装力量，所以这是一场报复性杀害。被劫持的人里，有的被枪杀，有的被砍头，有的被吊死。但是最残忍，还不是这些人的惨死，而是他们被迫互相杀戮，绑匪强迫他们像角斗士一样互相厮杀，战败者被杀死，战胜者则被招募为这个武装力量的新成员。（案例引用于看理想音频节目《可能性的艺术·比较政治学》）
上述情节发生在当代墨西哥，且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而是持续了十几年的状态。仅从2016年到2019年，墨西哥被谋杀的人高达12万人，特别的墨西哥的黑帮血拼和毒品买卖，政府无法压制，墨西哥很多城镇都出现了自发的民兵组织，自称”社区警察“，而他们自备武装，对黑帮主动出击，界限往往变得非常模糊。所以墨西哥很多地方的局面是，黑帮与黑帮打，黑帮与民兵打，警察与黑帮打，警察与民兵打……墨西哥的状态，反映了国家能力低下的状态，国家无法垄断暴力。
当国家无法垄断权力时，新的货币体系就有生长的空间。
今年，萨尔瓦多将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流通。当国家能力在国际间角力中处于下风时，对内也无法独立自主，选择数字货币还是美元作为法币流通，其实区别不大。
2. 乱世中最强的共识会成为硬通货而不是法币
历史上战争中，容易出现财政资金短缺而超发货币，进而容易引发币值大幅波动和巨额贬值的情况，此时，人们心目中最强的共识会阶段性替代法币成为硬通货。比如香烟、干邑、黄金等都曾一度成为战争中的“货币”。
3. 民意支持的积累在政治博弈上有可能为新型货币赢得机会
以美国为代表的民主体制国家，政治决策走向受到民意的影响，如果数字货币背后有足够强的民意支撑，并且不会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利益，数字货币体系也有望获得生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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