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5月20日,是贝壳“永远的荣誉董事长”左晖因肺癌去世一周年的日子。贝壳人——不仅是指在职员工,也包括对贝壳仍有一定归属感的前员工——笼罩在想念“老左”的情绪之中。这种情绪既有对故人的怀念,也掺杂着对于公司现状的不满和忧虑。
上周三,贝壳在港交所主板完成双重主要上市。据参与贝壳上市的内部人士透露,贝壳在赴美IPO一周年的下午(2021年8月12日),即已启动赴港上市计划,内部代号“凤凰”。几个月后,贝壳在大年三十秘密交表,期间回击浑水做空报告,5月11日登陆港交所。
当日,贝壳搞了一场“云敲锣”庆典,除了贝壳董事长兼CEO彭永东等管理层外,还特意从业务一线请来房产经纪人和水电工人。官方发布的新闻中,两位基层员工均表示“激动”和“荣幸”。
考虑到防疫要求,贝壳此次上市仪式一切从简,只把那面铜锣在公司摆了一天,供员工合影留念。但并不是每一位贝壳人都有这样的好心情。
在职业社交网站脉脉上,一名身份信息为“贝壳找房员工”的用户发帖称,上市当天,公司楼下“豪车云集,各位大佬油头粉面,精神矍铄……看看大厅里硕大的上市铜锣,想想真是讽刺”。
这番激愤言论背后,是贝壳再一次被曝出波及全公司的裁员。
贝壳登陆港交所前一天,有媒体曝出贝壳启动裁员,最高比例50%;贝壳未予回应。接近贝壳的知情人士向字母榜(ID: wujicaijing)透露,“裁员50%”是可靠的,而且是严格实施。
“比如说有些部门可能想争取少裁两个,不被允许,这一次是很严格的。大家都要按照这个标准去裁。”上述人士称。
贝壳员工赵晶晶(化名)则表示,不同部门裁员比例不同,整体50%的说法失实;但这一轮瘦身的决心很大是真的。“整体上减肥增肌,是主动的一次调整,迎接变化。”
她认为,如果房地产市场不好,经纪人流失是正常现象。“这个行业平时都有不小流动性,大致每月8%~10%;行业平均从业时长不超过一年,链家是两年多。”
传言中,贝壳技术部门是本轮裁员重灾区;其中,贝壳技术副总裁、首席科学家叶杰平领衔的人工智能技术中心(AIT)被裁掉70%。
不过据字母榜了解,叶杰平的AIT团队并未出现70%的裁员,其个人离职的消息也已经被辟谣。“贝壳当时挖叶老师过来,是看准AI在房产领域的商业化未来,裁员70%不符合公司大逻辑。”赵晶晶说。
此外,贝壳分布在各个城市的一线员工也面临“毕业”。
李雨欣(化名)曾是贝壳新房部的一名销售,工作地点位于南方某省会城市。据她透露,从今年起,公司开始通过压缩待遇变相裁员,“经理基本上10个会有5个被降级,总监也差不多”;其所在部门去年有十几个人,如今几乎全部离职。
她还透露,贝壳在裁撤一线人员时,通常采取“劝退”或“主动离职”的方式,以规避法定赔偿。
贝壳内部人士则表示,今年起,房产经纪行业更加注重效率和利润,而非规模。部分城市确实会根据市场情况对一些部门进行合并精简,包括像开发商企业一样降级降薪、更换工作城市等。“只能说,以前有多风光,在下行阶段就得承受相应的变化吧。”
另有贝壳员工称,本轮裁员公司在“N+1”的基础上,提供一个月左右的过渡期,同时年假可以正常休。“这在互联网平均水平之上,甚至略好一点。有些员工申请主动被裁。”
去年10月以来,贝壳先后两次裁员,期间有20多位中高层离开。最新一轮裁员有可能波及数千人,同一时间公司却在为上市庆祝,这一反差难免让一些员工心生不平,进而以怀念左晖的方式呈现出来。
上述脉脉用户在帖子里说,“曾经在老左大会上数次热泪盈眶的我们老了,这里不再适合傻忠了”。这篇帖子得到了173个“赞”。有人回复“怀念老左”,有人评论道:“俺今天回去就给老左烧纸去”。
左晖
但左晖已经远去,只剩下“永远的荣誉董事长”的头衔供人凭吊;贝壳的老人、新人必须接受彭永东唱主角的后左晖时代,无论是否真正认同这位新掌门的风格和战略。
而对于彭永东而言,除了继续推动贝壳沿着“一体两翼”战略转型外,如何填补左晖离开后,公司因创始人离世而造成的文化断层,弥合潜在裂隙、凝聚团队精神,将是他能否真正接过左晖衣钵的关键。
近期的裁员有多凶猛,贝壳老人们对于左晖的怀念就有多强烈。
尽管房地产中介行业的公众形象毁誉参半,但左晖对于行业的贡献基本上没有争议。他花费20年时间完成了中国房产经纪行业的数字化和互联网化,做出了中国第一大房产交易平台,鼎盛时期市值逼近千亿美元,跻身中概股前十。
而在员工眼中,商业叙事之外的左晖,不仅是链家及贝壳的灵魂人物,也是一位令人钦慕和信赖的“大哥”。
“左晖是比较讲价值观的,在世时对中介行业做了很大贡献,比如‘诚实可信’就是价值观口号之一。”贝壳前员工李雨欣说,“他去世后,公司就像少了灵魂。”
另一位曾在贝壳北京总部工作多年的前员工张家杰(化名)向字母榜表示,左晖很在乎普通员工的状态,对于经纪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是从一家店开始干起的,真的想让这个群体变好。他很在乎下面的人的生活状态,希望让员工生活变好、买得起房。”他说。
《晚点LatePost》在去年5月的一篇报道中,记录了一个细节:贝壳总部的保洁经常推着一把椅子,以盛放垃圾和其他物品。左晖看到后觉得不好,重新弄了一个有各种各样功能的手推车。
除了基层员工,高管对于左晖的向心力同样很强。
在张家杰看来,对于高管,左晖不拘一格降人才,把那些学历不高、却在门店表现出色的人才提拔至管理岗位;同时善于“感化”竞争对手、吸纳人才为我所用。如今的贝壳二号人物单一刚,曾创办公司与链家同台竞争,最终却被左晖招致麾下,并委以投融资的重任。单一刚后来成为左晖的“铁杆”拥趸。
融入了左晖人格和风格的贝壳,在二十多年间形成了员工认同感强烈的公司文化。
“公司氛围很江湖气、很现实,大家都明确知道自己和对方想要什么,坦诚沟通。”张家杰说,“我们不惮于谈钱,经纪人都是非常现实的。当时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事情,虽然也在向互联网学习,但也没有那种不良风气,比如一周花费50%时间写周报。”
贝壳员工孙培楠(化名)向字母榜表示,整体上贝壳不是很鼓励加班文化,“重点项目周期加班加点,其他时间相对还好”。
另一方面,贝壳的员工福利较为完善,包括免费三餐和健身房,晚上9点后打车可报销等。此外,“996”之类的互联网内卷文化,并未对贝壳产生什么影响。
左晖去世时,除了公司内部的悼念外,许多已经离开贝壳的前员工也为之落泪。他的助理把微信头像换成了一张空着的吧台椅,很久没有更换:这把椅子是左晖患癌后,因不能坐软椅子专门置办的。
不过,一些贝壳前现员工向字母榜指出,在彭永东接棒后的一年间,贝壳人习以为常的一些东西,正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
正式接棒一年后,彭永东的“理工男”印记,正在被逐渐烙印在这家公司的基因里。
贝壳连续裁员,固然与房地产行业整体下行、新房二手房交易量萎靡不振直接相关;但在知情人士看来,贝壳已经存在明显的人员冗余。
在左晖时代,链家和此后的贝壳处于扩张期,基本上没有大规模裁员;而彭永东成为一号位不到一年,已经让大批员工“毕业”。
本轮裁员前,已经有不少贝壳员工和经纪人被迫离开。根据财报,截至2021年9月30日,贝壳经纪人共有51.55万人;到了当年12月31日,降至45.45万人,缩减逾6万人。
除了一线门店外,总部同样不能幸免。在去年10月启动的一轮裁员中,贝壳平台职能部门裁掉约2000人;今年3月裁员的优化比例据传为10%。最新一轮裁员中,贝壳个别部门的裁员比例更高。
以技术部门为例,曾在贝壳工作多年的赵晓磊(化名)认为,贝壳的技术岗位是“出了名的好干”,不加班、给钱多、没有996。“即使有时加班,可能也是为了吃公司的免费晚餐。”
此外,员工也存在薅羊毛的行为:公司规定9点以后打车报销,于是不少人卡在9点01分下班。
“我觉得,裁员的主要原因就是此前招聘过多。”赵晓磊说。
不过,据贝壳相关人士透露,贝壳未对晚9点后打车报销等员工福利做出调整。“贝壳是上市公司,在福利机制运营的合理范围内,对员工也要有足够的包容度。”
多位受访者表示,彭永东的个人气质与左晖有相似之处,比如“冷静”和“理性”。也有受访者表示,彭永东与带有江湖气的左晖,以及那些起于草莽的高管颇有不同。
接近彭永东的贝壳内部人士表示,彭毕业于浙大电气工程专业,后来在清华读了MBA。和左晖这样的老派企业家相比,作为链家转型链家网的第一推手,彭永东身上的互联网气质更加明显。他平时基本不穿西装,而是穿帽衫或公司文化衫,搭配牛仔裤、运动鞋,并不张扬高调,倒是有股理工男和码农范儿。
彭永东之前喜欢在一个名叫“塞伦盖蒂”的会议室开会。他曾看过一本名叫《生命的法则》的科普书籍,里面描写了东非大裂谷南部的塞伦盖蒂草原的庞大生态和万物兴衰。生物界的自我进化、合作对抗,与商界的环境变化、穿越周期等,存在微妙的相通性;这或许是彭永东以“塞伦盖蒂”命名会议室的原因。
2020年8月13日,贝壳在美股挂牌。在位于北京海淀区的上地八街的新总部,彭永东把新会议室命名为NZS(none zero sum,非零和博弈)。从“塞伦盖蒂”到“NZS”,展现出彭永东商业观的某种变化。
公司内部把左晖称作朴实无华的“老左”;而对彭永东的称呼,则是一个单词——“S”(他的英文名叫Stanley)。
赵晓磊认为,彭永东给人一种职业经理人的感觉。“他会把公司管理得很好,但这种‘好’是财务报表上的‘好’;他似乎并没有特别关注员工有没有变得更好。”
但在其他员工眼中,彭永东对于一线员工同样关照有加。
早在2008年,贝壳的前身链家就成立了员工互助金,为经纪人及其家庭提供疾病和意外补充保障;2020年底升级为“格林互助”,救助额上限从20万元调至200万元。
为了支撑这一计划,左晖、彭永东及管理层、老员工等承诺捐赠近2000万股公司股票,彼时价值约28.7亿元。其中,左晖捐出1800万股,彭永东捐出90万股。
左晖后来在公司年会上表示:“S捐了一大笔钱,我觉得他有点冲动。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得非常棒、非常棒。”
在贝壳工作的孙培楠向字母榜讲了一个故事:去年夏天,贝壳北京总部一名基层员工的家人患病急需手术,却找不到床位。该员工发朋友圈求助,被彭永东恰巧看到,后者第一时间帮忙协调,当晚安排医院,第二天一早手术,最终转危为安。
“这件事让我这个旁观者觉得,S正在变得越来越像老左,他确实很理性,但是正变得越来越有温度。”孙培楠说,“老左也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没有架子,与员工会有不一样的情感链接。”
至于业务能力,彭永东的成就有目共睹:他帮助贝壳完成了数字化和互联网化,又提出了“一体两翼”的战略。但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行和公司员工情绪化上升并行的阶段,在公众平台上,很多批评直接指向了“S”。
在网络上,一位身份信息为“贝壳找房员工”的脉脉用户认为,“班委”多数是职业经理人、是分蛋糕的,“跟左总无论在哪方面都是比不了的”。
据了解,目前贝壳主要分为房产经纪、整装大家居和惠居三大事业群,各事业群均有各自的小“班委”。班委成员以CXO、副总裁、总经理级别的管理层为主,司龄至少5年以上,大部分是十年以上。
但在员工赵晶晶看来,贝壳很多管理层,要么是链家早期的核心团队,要么是链家网、贝壳时代的核心团队,一起经历了公司做大的过程,称得上是“同路人”,与传统意义上的职业经理人是不同的。
对于外界“山头林立”的说法,赵晶晶并不认同。“整体来看,贝壳的文化氛围、凝聚力和透明度比传统房产行业高了一个段位,与互联网公司差不多。”
作为左晖亲自选定和培养的接班人,彭永东的业务能力绝对不差。过去十多年间,贝壳完成互联网化转型,彭永东更是居功阙伟。
一位贝壳内部人士认为,彭永东来到贝壳后,已经打了三场硬仗:第一场是2014~2015年,做了链家网“干掉”链家,完成互联网化和数字化;第二场是2017~2018年,带领链家和链家网从直营走向开放,并推动贝壳上线,彼时左晖已经退居幕后。
第三场硬仗已经打了一部分,但仍在进行中,包括在香港双重上市,跑通产业互联网平台模式,尤其是在“一体两翼”框架下,在房产交易之外找到第二增长曲线。
但在贝壳陷入增长困境的当下,彭永东尚未能扭转乾坤、打破天花板。在不少贝壳员工心目中,他距离真正继承“老左”遗志仍有不小距离。
左晖去世后的一年里,国内房地产行业陷入萎靡,新房和二手房交易不振,贝壳业绩承受巨大压力,下半年营收下滑,全年由盈转亏,净亏损超5亿元人民币。
为了打破危局,彭永东在2021年11月提出“一体两翼”战略,其中“一体”指的是核心的新房和二手房交易服务,“两翼”则包含了家装和普惠居住(主要是长租公寓)两块新业务。
但“两翼”远未成长为贝壳的第二增长曲线。去年第四季度,贝壳包含家装和租房在内的新兴服务收入为5亿元,不到当季总营收的3%。
“左晖抱定一条战略:用数字化和互联网的方式去改造房地产交易,以实现标准化、提高效率。他一辈子都在走这条路。”赵晓磊说,“但彭永东的核心战略是什么?我没总结出来。唯一比较sexy的事情,是他想把家装行业标准化,但截至目前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成效。”
有行业人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贝壳倾向于用链家的老员工来做新业务,其理念是“中介是最难的事情,链家人既然能把中介干好,别的事情也能干好”。这导致贝壳的新业务缺少专业的人来做。
贝壳内部人士透露,“老人做新事”是贝壳的一种用人文化,目的是不断激活干部能量、避免组织僵化,除了从一赛道(房产交易)跳到二赛道(家居家装、租赁等),在一赛道内部每隔几年也会进行干部轮转。
“贝壳的商业模式是C端流量复用,需要一二赛道基于人店(经纪人和门店)场景的深入融合。”上述人士称,“‘老人做新事’有助于促进一二赛道的人、事融合。”
另一方面,贝壳也在尝试引入外部高管。今年4月,贝壳完成对圣都家装的收购,后者创始人兼CEO颜伟阳加入公司后,担任副总裁、家装一把手。此外,整装大家居事业群在大举招聘外部人才。
除了第二曲线仍需要时间培育外,贝壳还面临着核心业务被“锈蚀”的隐患。
曾在贝壳新房部工作的李雨欣透露,贝壳的一线业务存在数据造假问题,包括假带看、假成交等。“新房部为了抢占线上流量,基本10个带看有7个左右是假的,是为了提高客户分配量做的动作。”
她表示,贝壳的客源是有限的,经纪人为了被分配到更多客户,就会钻系统空子,通过“假带看”等手段拉高自己的各项指标。
而在某些大区经理总监那里,这种造假是被默许的。“更多的是花钱请人伪装看房,其实至少一半销售能看出来,只是不想难为。贝壳有专门的部门去查,但已成风气,再难纠正。根本原因是经纪人多,客户少了。”
贝壳内部人士向字母榜透露,为了应对类似的职业道德问题,贝壳设有“红黄黑线”,合作品牌、门店和经纪人若有违规行为将被扣分,扣满12分者将被直接摘牌。根据《2021贝壳找房品质管理报告》,2021全年因违规处罚194731经纪人,解除合作达11702人。
作为左晖亲手栽培、担任CEO多年的接班人,彭永东不可能对公司内部的问题一无所知。他在站上一号位半年后连续开启裁员,显然也有洗刷团队面貌、重新凝聚意志的考量。
另一方面,过去一年间,通过股权和投票权的数度腾挪,彭永东对于贝壳的控制力大幅增强。
公开信息显示,贝壳在2020年8月赴美上市,彼时左晖持有28.9%股份,但握有46.8%的投票权,彭永东仅有3.6%;但在今年5月在港交所上市时,左晖家族的投票权降至17%,彭永东提升至22.5%,排名第一。
贝壳管理层对于彭永东也称得上认可和服从,而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左晖对他的长期培养和背书。
彭永东和贝壳的渊源可以追溯到2008年。当时,链家在亚洲金融危机时选择逆势扩张,并拿出当年大概一年的利润,找IBM做战略咨询。而彭永东就是这个大手笔咨询项目的乙方团队骨干之一。
2010年,在左晖的盛情邀请之下,彭永东加入链家。随后几年里,彭永东打了互联网化、平台化、品牌升级等多场硬仗,逐渐成为左晖最信赖的人。
左晖对于彭永东的能力非常认可。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很多人说,你为什么选彭永东?我说什么叫‘选彭永东’,彭永东是跑出来的,跟选有什么关系?”
2020年赴美上市前后,他对媒体表示,“我们的生意基本上百分之八九十以上是取决于我们团队,取决于Stanley他这个CEO带领的团队。”左晖甚至说,自己与彭永东基本上不分彼此,要“让彭永东尽快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事业”。
在投票权和左晖背书的双重加持下,彭永东能够完全把握贝壳的战略方向和人事安排,公司内部的各路诸侯纷纷俯首。
但对于不少距离彭永东很远的一线员工而言,时代鼎革的冲击尚未散去,再叠加业绩下滑和大幅裁员,对于彭永东的看法和观感难免不一。
备受尊崇的创始人交棒给职业经理人,历来是公司治理的一大难题。国外的乔布斯与库克,国内的柳传志与杨元庆等,都无可避免地长期陷入争议,期间元老出走甚至反戈一击屡见不鲜。直至新的领导者带领公司走入下一个时代,他们才算真正完成漫长的交接棒。
彭永东同样面临类似难题。他在职务、股权和投票权层面上已经接班,同时也能有效驾驭那些高管;但对于赢得数万贝壳人的信赖方面,彭永东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左晖在世时曾说,“S这个人很有价值,到十年之后大家才发现他的价值。”如今,“老左”的余晖仍然笼罩贝壳,这对于彭永东而言既是机会,也是挑战。
参考资料:
深燃,《贝壳这一年:亏损、裁员、过冬》
乐居财经研究院,《贝壳回港,“彭永东+单一刚”共治格局浮出》
晚点LatePost,《左晖离世后:完成的与未竟的》
新浪财经,《贝壳大幅度组织优化,超20名中高层相继离职》
李翔,《详谈:左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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