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价与幸福感

房东经济学
2020-12-31

先问一个问题:你是希望自己所在城市的房价低还是房价高呢?

过去这两年,房地产的“长沙模式”被越来越多人所关注,这就是扩大供给、加强保障,使得本市房价保持在比较低的水平。

长沙作为中部的一个强省会,经济增速常年排在全国各城市前列,相比较之下单价1万出头的房价确实是良心。在这个背景下,长沙人生活更加丰富,也更敢于消费,长沙的房价比北上广深低得多,大概只有一线城市房价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但是长沙的餐厅、娱乐等消费水平并不比一线城市低多少,而且人满为患的程度甚于一线,这说明长沙人在消费这块确实有很强的购买力和大方的习惯。

有人说长沙很幸福,因为可以不用太高的成本就住上又大又好的房子,还能有更多钱改善生活;但另一方面,也有人说深圳这种模式最幸福,因为深圳当初100万首付买的房子可能只用几年时间就涨到一千万总价,这种获得感绝对是用言语难以形容的。

于是现在也有很多深圳人以“擅长搞钱”来标榜自己,这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房价而已:当年歪打正着买了套房,然后又遇上了房价大涨,于是把趋势当成了自己的能力。

这也不奇怪,虽然这些年很多年轻人的信仰是一线和热点城市机会很多,并立志一定要去那里发展和立足,但现实是,这些城市过去这些年最大的赚钱机会不是上班打卡,而是买房,对于大多数这些城市的本地家庭来说,他们过去五年的劳动所得远远比不上自住房过去五年增值多,这就很有意思了。

在“房住不炒”的背景下,长沙模式当然是更好的,因为房子的主要功能是住,就算房价不涨,我们也可以找到其他流动性更好、成长性更强的资产来替代。比如美国的案例,2009年至今纽约房价甚至还没有涨一倍,十一年涨幅不到100%在我们看来简直是弱爆了,但纽约的中产或富人并不把房子作为主力资产,他们的主力资产是股票,2009年至今标普500指数涨了460%、纳斯达克100指数涨了1200%、苹果股价涨了4800%,就算不考虑苹果这种强势的个股,标普500和纳指100可都是大盘指数啊,这种资产表现,投资者的幸福感会比买房升值低吗?

美国人现金存款少,那是因为美国的打工人不会老想着攒钱买房,而是都在疯狂存401k、IRA(两种和资本市场绑定的退休金)。因为公司会有匹配额度,就说401k吧,打工人存2块公司就给你存1块,还享受资本利得税和股息税减免,真是白送钱的节奏。当你看到某些自媒体说美国居民储蓄几乎为零时,基本可以关掉了,因为这个口径没有算他们的401k账户。在旧金山湾区,那些快退休家庭的401k账户上总共有个两三百万美元资产太常见了。按200万美元计算,美股(标普500)这些年年均上涨10%以上,退休后他们每年消费的速度赶不上存量资产的年度增量(首年增值就有20万美元),随时可根据自己需求套现使用,挺爽的。

我们也可以看出,在解决一个问题时,关键或许是在另一个领域,比如我们想让房价趋于理性和健康,杜绝炒房,那么发展稳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资本市场就非常重要。

另一方面,把房子作为全民主要资产对全社会来说是有风险的,因为房价上涨的逻辑主要是负债,它是不断增加的居民杠杆推动的,它的上涨也会给民生和企业运行(如地租成本)带来负担。

全国住户部门杠杆率  2007年第一季度至2020年第三季度

我们这里需要把大类资产做一个新的定义,将不同类型的资产分为“负债型资产”和“非负债资产”。那么房产显然是负债型资产,而股票、债券属于非负债资产,因为大多数人买房都会用房贷加杠杆、但大多数人投资股票或基金并不会去加杠杆。

债务对房价的推动非常重要,而且它的影响是由点到面的,比如一个小区一共有500套房,哪怕一套房的买家咬咬牙,让成交价刷新了之前的最高数字,那么其他业主的报价立马就会提高上来,下一套房的成交价可能会更高、负债更多,然后一波趋势就这样形成了。

正是宽松的信贷环境,以及个别买家的六个钱包和扛鼎能力成就了老业主的身价提升和财务自由,这话说的是有点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

即使是有房一族,房价上涨带来的幸福感其实也是比较虚的,因为大多数人只有一套自住房,房价涨了也不可能把自住房卖掉睡大街,也不能像权益类资产那样拆出一部分套现。如果是二套和多套房业主,短期确实很舒服,但前提是不要想太远,因为房产税、土地到期这种暂时没有明确处理方式的事情就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们无法预测、无法参与、无法掌握。

回到开头提到的长沙,长沙模式无疑是最幸福的。光有我的认同没有说服力,官方部门也认同长沙模式:住建部在《建设工作简报》第79期刊载题为《长沙市落实主体责任稳妥实施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长效机制》的文章,这篇文章对长沙在房地产市场调控方面的经验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准备向全国推广经验。如果能够推广成功,当然是一件好事。

长沙和深圳两种类型的楼市你喜欢哪一种?长沙经验未来能否成功推广到全国?欢迎读者在留言区说出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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